次日清晨,进城的农民发现了桥下的车子,于是报了警。警察来了一看,还好,人还活着。一边把人送到医院救治,一边桥上桥下勘察了,得出结论:醉驾导致车祸。醉驾不同于酒驾,是要判刑的。可是,面对两个痴痴傻傻的人,警察为难了,古有‘刑不上大夫,’今有刑不上傻子。傻子算是精神疾病了,况且,看情况,这俩还傻的不轻,问啥也不说,咧着嘴傻笑,还直流口水。为了排除这俩人有装傻的可能,警察又从青州精神病院请来医生给两人做了检查。然后,医生确定这两个人是真傻。
警察和医生都很奇怪,车祸中有残废的,也有死人的,可撞傻了的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而且还是一次傻了俩。可是从现场勘查和医院检查的结果来看,这两个人在出事前确实喝了大量的酒,血液中的酒精浓度非常高;头部的伤经法医鉴定,确实是大力撞击造成的。
既然这样,那就立案吧,虽然人傻了不用判刑,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然后警察就发现,没法立案。怎么?这两人的身份不明。警察在车上、在两人身上都搜了,没有身份证,没有电话,没有驾驶证和行车证;想查车子的来历,还没牌照。没牌照也能查,查发动机号。一查,还真查到了。车子是在原州登记的,是失窃车辆,原车主报过案了。
面对这个结果,通海警察没办法了,把人送到精神病院了,同时把两人的照片发到网上请群众提供信息。
其实,警察心里有个疑点未解:两个人同时傻了可能是巧合,可两人的左边膝盖都是粉碎性骨折,要说这也是巧合,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在研究案情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说查看监控录像。通海的街道监控还不完善,只在几个主要路口安装了摄像头。监控录像拍到了捷达车,也拍到了李涛的奥迪。深夜,空荡荡的大街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行驶着,在一个路口处,奥迪拐弯了,捷达也跟着拐了,然后,没了。这条街上没有摄像头。
海达公司,李涛的办公室。
“小陈,有何贵干?”李涛靠着老板椅坐着,面带微笑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陈警官。
“李总,也没啥事。前两天不是出了车祸吗,就是城北桥头那个。”陈警官说着暗暗观察李涛的反应。
李涛“嗯”了一声,一幅漠不关心的表情。
“难道他真的和案子没关系?”陈警官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那个,嗯,李总,那两个人您认识吗?”
李涛摇摇头,“不认识。”
陈警官尽量客气地说:“李总,能不能请您说说那天晚上您和谁在一起,去了哪些地方?”
李涛脸色一变,盯着陈警官冷冷地问:“你是在怀疑我吗?”
陈警官被盯得心里发毛,连忙解释,“李总别生气,例行公事,例行公事。”
李涛“哼”了一声,“我那天和吴明宇在一起喝酒,然后回家了。”
陈警官听到吴明宇的名字,吓了一跳,“吴市长?”满脸堆笑地站起来,“对不起,李总,打扰了。您别介意,我真的是例行公事!您忙,我走了。”抬脚就走。
刚到门口,李涛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听说万局长要升官了,小陈,你没啥想法么?”
陈警官身子一震,心思电转,瞬间就明白了。万局长要升官的事他当然听说了,也想过要不要托托人,找找门路向上挪挪屁股。可是想来想去,自个的人情路子比那几个竞争对手差得太远了。虽然说自己和万局长的关系还不错,可也只是不错,论亲密,却还差点儿;再往上靠,就没啥能帮忙说话的人了,所以,陈警官衡量了下形势后,就放弃了。
“李总刚才叫我什么?小陈?”陈警官忽然间就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李总这个人也真好!今天幸好是我一个人来的!”转过身紧走几步到李涛的办公桌前,腰弯了弯,认真地说:“李总,以后您但凡有啥事,尽管说!小陈我必定全力而为!”至于今天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有啥大不了的,又没死人,俩醉驾的傻子,谁在乎呢。
李涛很满意陈警官的态度,点点头,“公司在原州接了几个工程,人手不够,有什么亲戚闲着没活干的,叫过来吧。”
陈警官大喜,通海谁不知道海达公司啊,有钱,给的工资高,待遇又好,随便一个小头头一年都能拿十几万呢。自己的小舅子去年就高职毕业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闲在家里,整天上网打游戏。妻子唠叨了好多次了,要他帮忙给找个活干。他倒是给找了,可小舅子不是嫌活累,就是嫌工资低,不去。 陈警官大名陈志祥,他的妻子有点“扶弟魔”的倾向,不过不严重,背地里常偷偷给弟弟钱,三百、五百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陈志祥知道了,心里有气,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和妻子吵,可心里的怨气却越积越重,不知道哪天就会爆发。
陈志祥感激地对李涛说:“李总--------”
“没人的时候叫我涛哥吧。”李涛打断陈志祥,“我还有事,你去吧。”
“涛哥,那我走了。”陈志祥使劲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