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铿锵的吉他声、低沉的贝斯声、雄浑有力的鼓声、柳笑笑金属般的嗓音浑然一体。
汪洋李亮的舞蹈队也倾巢来到,以最劲爆的舞姿在舞台前侧跳着他们青春的跃动。
2002年三月,一个周末夜晚,“好运”酒吧。
这是“商贩”乐队的最后一场演出——告别演出;这也是“好运”酒吧关门前的最后一场演出,同样的——告别演出。
“金属”圈的乐队几乎全部来到,谁都想为“好运”来送行,更为柳笑笑的乐队来送行,并祝福他未来“好运”。
而这一回,所有的“金属”们——甚至包括南哥的乐队都自动排在了前面,为笑笑的乐队暖场和垫场,为的只是让今天的“主角”压个大轴,也让笑笑的乐队为“好运”酒吧压个大轴。
直到午夜,笑笑和他的乐队登台之时,没有一支演完的乐队离场,没有一位观众因夜色已深而提前离开。
柳笑笑此回可谓“盛装”亮相:他穿上了哥们儿借给他的宽大的彩色棒球服,脖子上挂满了摇滚挂坠,哥们儿说,这才是“说金”最该有的范儿;更主要的是:笑笑的头发被编成了无数小辫儿,如同国外说唱乐队主唱扎克的发型。
那是小米儿及街舞队姑娘们的杰作,她们在下午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为笑笑编好。
小米儿是含着泪、更咽着为笑笑编头发的,笑笑却笑着说:“别这样,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告别演出罢了,告别了舞台,我们依然是铁兄妹,不是么?”
小米儿听到这里,哭着蹲到了地上,泣不成声。
舞蹈队的姑娘们,包括旁边默默观瞧的汪洋李亮,眼里也噙满泪水。
……
从没有一次演出让柳笑笑如此激情与投入、如此卖力地演唱甚至嘶吼、如此在台上随节奏舞动,甚至比前边跳舞的哥姐几个还要活跃。
台下,除了观众和众乐手外,分别在三个机位架设了摄影机,每一台机器都由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操作。这是笑笑曾经的“洋女友”、很义气的法国姑娘茉莉在大洋彼岸得知了消息后,特意通知了她的驻华媒体朋友前来拍摄,为的就是记录下她曾经所爱男孩和他的乐队这最精彩的一幕、也可能是最后的一幕。她在电子邮件中告诉笑笑,这些媒体将把他演出的录像拿回国制作成纪录片,在媒体上向全世界展示中国摇滚青年、摇滚乐队的风采。
笑笑的内心不禁苦笑:使自己第一回“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竟是这样的告别演出。不知自己和走向世界却铩羽而归的足球,哪个更“幸运”,哪个更“不幸”。
……
演出前,酒吧外,大米、小群和笑笑抽着烟,小群沮丧地叹道:“我应该是摇滚圈儿最‘短命’的乐手了吧?刚刚来咱们乐队,排都没排几回,演都没演几场,这就光荣‘下岗’了!笑儿,我不甘啊!”
大米也说:“我更不甘心。笑儿,他俩走了,咱们就散啊?再找人啊!再继续啊!你怎么这就被打倒了?你倒了,我们俩怎么办?”
柳笑笑轻轻笑道:“首先,我要说,你们俩都是我眼中最优秀的乐手,不愁找不到下家儿,赶紧去找一支更适合你们发展的、能给你们带来荣耀的乐队,去哪个乐队,也比窝在‘商贩’有前途;说到解散乐队,这也是我想了很久后才决定的,说依依不舍,我是最应该不舍的,‘商贩’是我一手创建的,一路‘拼杀’过来,见证着他的起步、发展、壮大、辉煌……但是,咱们必须承认眼前的事实,咱们签不了约、出不了专辑,咱们玩儿的再花哨、再有舞蹈助兴,也只是停留在一场场演出的这个范畴之内、这个循环之内无法再迈一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现在尤佳和老乔去飞跃了,而我也不能再把你俩拉拢在我身边不让你们去飞跃、去实现你们的音乐理想。我觉得,是该和‘商贩’说再见的时候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天启或者天意?一切的一切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个乐队,做不下去了。”
笑笑的一席话,换来了大米小群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群忽然说:“笑儿,在你没有重新振作起来、重新玩音乐之前,我不会寻觅新的乐队。我等你。无论今后你以什么形式重新复出,只要用的上我,你尽管开口。”
“我也是!”大米掐灭了烟头,郑重地点点头。
笑笑的眼眶湿润了,伸开双臂,哥仨拥抱在了一起。
而大米小群的承诺,后来真的兑现了。
直到未来某一天,他们听到了笑笑的召唤。
超越手足的兄弟情谊,总是那么令人动容。
……
在表演完乐队的几首代表作后,在台下连众乐手带观众热情甚至热烈的掌声、叫好儿声后,大家本以为“商贩”的演出、本场演出就此结束了,却见柳笑笑并没有离去,而是对着麦克风向台下说道:“我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此时,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开头,那就不多说了,感谢大家来为我们乐队送别,来为‘好运’酒吧送别。特殊的日子,要有特殊的礼物,特殊的礼物要送给特殊的人。最后,送上一首与我们的曲风完全不同的歌曲,这是我们首次演绎这首歌,也许,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