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尤佳!克制!”
柳笑笑伸手一把拦住了想要冲过去理论甚至动手的尤佳。
这是在“心园”酒吧举行的跨年摇滚大会。
这是2000年的最后一夜。2001即将到来。
来这里“故地重游”是柳笑笑的主意,虽然这里已经是“说金”的天下,虽然笑笑的乐队和这里的乐队里外里“不对付”,但是“知己知彼”方能“战无不胜”。当晚没有演出的柳笑笑问乐队哥几个谁愿意去“乔装深入”一下、打探“对手”的演出效果及音乐风格变化,家里有聚会的大米和小鹏婉言谢绝了,唯有尤佳答应与笑笑一道前来。
但是“探敌营”的任务变成了尤佳的悲愤之旅,甚至是被羞辱之旅。
小然和尤佳分手已经个把月了。
这事乐队里人人都清楚。就如同柳笑笑与小然那次事件的翻版一样,小然给尤佳也来了个最狠心的“不辞而别”——毅然地离他而去,投入了“木瓜”乐队主唱的怀抱。
这事儿虽然哥几个心知肚明,但在乐队里谁也不提,就跟没发生和不知道一样,哥几个给足了尤佳面子。可依然能见到尤佳最近在情绪上的不稳定。
柳笑笑没说什么,可心里知道:这是老天给尤佳开了个不大不小……啊不……应该说是很大的玩笑。一个黑色幽默到极至的玩笑。
也正印证了小米儿不到半年前预言的那句:我总觉得,他俩,也长不了。
柳笑笑并不想在心里给小然那女孩定个什么义,他觉得纯属浪费时间,这样的女子,已经不值得一提,更不值得一想了,而至于尤佳,柳笑笑并没有感到什么“报复”的畅快,而是有种将心比心的替他哀婉的感觉。如果说天道守恒,那么尤佳已经在这事儿上得到了教训,且他半年来一直对乐队忠心耿耿、全力付出,也是为了报答柳笑笑的容忍和大气。而今,同样的情节再度上演,柳笑笑自然不能幸灾乐祸,毕竟,笑笑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成为了一个有着大度胸怀和城府的将才。
可今天,可刚刚,那一幕还是出乎了笑笑的预料,更出乎了尤佳的预料。
这场演出是要持续到凌晨的,而在前面多支乐队演出后,会有一个将近半个小时的中场休息,这个时候,大多数观众和乐手都会或去门外抽烟聊天,或在宽大的前厅聊天侃山。
就在笑笑和尤佳抽过烟,觉得室外太过寒冷而走回前厅时,看到许多“说金”的乐手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依偎在“木瓜”乐队主唱怀中。哥俩一眼就认出,那是小然。
好在那“木瓜”搂着小然马上进入了灯光昏暗、人头攒动的演出大厅,他们也没有看到尤佳和笑笑,这让尤佳还不至于太尴尬。但是随后的一幕,让尤佳几乎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几个其他乐队的乐手坐在前厅地面上,像是喝得有点高,其中一个高声说道:“那个小然呢?怎么不来和我抱抱?”
另一个乐手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说:“和你抱?她还没和我抱呢!他如今可是木瓜的人!你别妄想!”
前一个乐手哈哈一笑,说:“我妄想?谁还不知道她小然是什么东西?你以为她就死心塌地的跟木瓜么?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她跟着木瓜的同时,还……还……”
那人说道这里时突然声音放小了,对着周围一圈儿人的耳朵说着什么,说罢,一群乐手竟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到乐不可支。
“所以说嘛!”那第一个乐手高声说道:“什么是人尽可……那什么!是吧?她小然就是啊!谁还不知道她是个神嘛家伙?”
其他几个乐手起哄:“那你喊她啊!把她喊到你怀里来?”
头一个乐手坏笑道:“有什么不敢?来,一起喊!”
那几个家伙竟齐声高喊起来:“小然——!来我这儿啊!小然——!我想抱抱你——!”
这才有了刚才尤佳冲动的那一幕。
……
半小时后,柳笑笑和尤佳走在返回的路上。他们没有打车,而是心照不宣地想到:漫步回去。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是笑笑拉尤佳离开的,他知道,这样的演出,无论他或尤佳,都是不可能再看下去的了。
忽然,尤佳站住不走了,他望向笑笑,笑笑发现,这哥们儿的眼里竟然满是泪水,他说:“笑儿,这回,我欠你的债,算还清了吧?我遭到了报应!你能原谅我了么?”
笑笑一把拉过尤佳,把这个曾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哥们儿抱住,拍拍他的双肩,说:“别这么说,哥们儿,在遇到无良女子的路上,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同命相连。这教训,只要能让你我能活得更明白更聪明更智慧更能认清人,就好。我希望,我们都迅速的把她忘掉,赶紧跳出来,全情投入到乐队的事儿上来。毕竟,我们,是兄弟!”
尤佳的泪水滴到笑笑的肩膀上。
……
哥俩走出了十里地左右,一路之上聊着乐队间的趣闻、摇滚圈的是非,但只字不再提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