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牵运紧紧握着手机,她想到什么,马上给田怡打电话,电话通了,丁牵运立刻问田怡:“你看到班级群里的留言了吗?他们在讨论什么?”
田怡捂着嘴哭泣,但是声音还是泄漏到了电话另一边。
丁牵运沉默着,手不受控制地抖着,但她说:“你在哭吗田怡,发生什么事了?齐逸峰去找你了吗?”
田怡不再憋着,大哭着说道:“牵运……班长他……”
丁牵运很平静:“他怎么了?”
“班长他昨天在美/国,去世了!”
丁牵运冷静道:“你在说什么?”
“班长在美/国遇到枪/击……他不慎中枪……抢救无效……死亡……”
田怡哭得抽泣不已,丁牵运却恍若未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了这样一个梦,让她难过到快要窒息的梦,她看着手机,一定是昨晚常斯安没有给她打电话说晚安,没有跟她视频连线,她心里暗自伤心,因为心里不痛快,才会出现这样让人难过的梦。
丁牵运按断通话,躺下,蒙上被子希望自己能换个梦,可是她无法再次睡去,她又坐起来,去拨常斯安的电话,大概拨了三遍那边才通。
丁牵运欣喜若狂,她说:“你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端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对丁牵运而言是十分陌生的声音,那边问:“请问你是谁,这是我表弟常斯安的手机,现在他的遗物手机暂时由我保管,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他和有关系的人吧,您是他的同学还是朋友,还是工作伙伴?还是,也许只是被他留下电话有事可以找他的有缘人?”
丁牵运轻声问:“他不在吗?”
“是啊,他不在了。”女孩坚强地微笑着说。
“他去哪里了?”
“他提前去了天堂。”女孩柔声,带着轻微颤音。
“天堂是哪里?”丁牵运是认真在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是个很多人向往的地方吧,表弟提前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这样问,女孩一下子不确定来电的人是不是真的没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女孩不得不先确定对方确切身份,确定是否该直白回复,她问:“你和我表弟是什么关系?”
她再次确认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备注的是【幸运】,这显然不是陌生人。
那她不该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事故发生于昨天中午,常斯安的家人接到警方通知后马上乘坐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往美国,到达美国已经是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他们得知昨天中午常斯安在美国纽约的一家餐厅里就餐,突发一起源于私人恩怨报复产生的枪击案。常斯安只是恰好在那家餐厅吃饭,无故被牵连,他来不及逃走,不慎被凶徒疯狂扫射的子弹射中。待警察到达,他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因为要害被子弹击中,而回天乏术。
常斯安的父母还在万分悲痛中,基本处于失智状态,作为年轻又本身在邻国留学的表姐承担起了处理这件事情的主力,她当时也及时的大概通知了常斯安生前重要的联络人,只有这个【幸运】因为没有备注关系,她实在不知道是何人,不敢贸然打电话。
她踌躇片刻后也因为需要处理其他事而搁置,并没有主动联系,但已经想好了,如果再有人打来电话,她要如何告知对方表弟去世的噩耗。
只是没想到像她这样说,对方并不能领会,或者说,不能接受。
常斯安的表姐不得不再次问:“你是幸运吗?和我表弟常斯安是……什么关系?”
“幸运……”丁牵运喃喃着,原来常斯安给她的手机号码备注的是幸运,可是自从遇见她,他真的幸运过吗?
丁牵运眼眸干涩,无法眨眼,她说:“常斯安在哪,我能见见他,听听他的声音吗?”
表姐深吸一口气,手机前摇着头:“他去世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了。”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音,常斯安表姐忍不住“喂”,想确定对方还在不在线。结果对方说了句:“哦,我知道了,我会等他回来。”说完了主动说了声再见,才挂断了电话。
始终没有震惊,没有悲痛,没有慰问,没有惋惜,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是谁,直至电话挂断常斯安的表姐也不知道。
尽管丁牵运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但她还是面色平静地躺好,盖上被子,她对自己说,这个梦做得时间有点长了,真希望谁能打断这个梦,叫醒她。于是躺下的丁牵运费力地又爬起来,下了床,打开卧室的门,她急喊着:“江骁赏!江骁赏!”
江骁赏早晨刚转醒,才睁眼就听到丁牵运的急呼,他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望向丁牵运,丁牵运正向沙发疾奔过来,江骁赏看她好好的,有点疑惑地问她:“你怎么了?”
丁牵运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目光笔直地望着江骁赏,仿佛能看到他一样,她说:“我做噩梦了,很可怕的噩梦,你能不能帮忙叫醒我!”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