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江骁赏发给丁牵运的图片,如果图片上有他家窗外的树,说明江骁赏透过窗,拍得他眼前的景色,那现在正下雪,很可能也是江骁赏拍的眼前景象。
丁牵运猜测江骁赏应该是在哪个篮球场。
她连忙把图片导入根据风景寻找地点的软件,附近刚好有一个篮球场,地图搜到了那里。它是丁牵运姑妈家附近公园里的篮球场,北黎公园篮球场。
那个篮球场确实江骁赏以前去过的,而且貌似经常去。他会在那里吗?丁牵运抱着试着去找一找的心态前往那个篮球场。
雪越下越大,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厚,丁牵运根据地图实时导航来到北黎公园的篮球场外了。手机的软件发出了地点已到达的语音时,她的脸都被冻得发红。
丁牵运把手放到嘴边当扩音器,喊着:“江骁赏!”她在原地边转着圈边向四周喊去,每个方向都喊一遍:“江骁赏,你在哪里?”“江骁赏,你在这里吗?”
丁牵运也没数自己喊了多少声。
直到有人踩着雪向这里跑过来的声音,丁牵运下意识朝那个方向转去,但脚下慢慢退后了几步。是江骁赏吗?她怕也有可能不是江骁赏,她不确定来人。
来人在离丁牵运三、四米的位置处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站定了。丁牵运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行动,她侧着耳朵问:“是江骁赏吗?”
丁牵运的帽子上都是白雪,她脸蛋被冻得通红,睫毛上都是雪花,她再次问:“是江骁赏吗?”
她来找他了。
江骁赏脚下踩着雪一步步向丁牵运走过去,他走到丁牵运面前一把抱住了丁牵运。江骁赏浑身发冷,细微地颤抖着,丁牵运判断她身前这个人就是江骁赏。
江骁赏把她抱得紧紧的。
他都快冻死了吧,丁牵运心里想着,所以任由他抱着她,越抱越紧。
“回家吧。”丁牵运说。
“我没有错。”江骁赏的声音带着哽咽。
“你没有错。”丁牵运说。
一颗冰凉的水滴掉进了丁牵运的衣领里,沿着她的脖颈流下去。
他哭了。
丁牵运意识到那是江骁赏的眼泪时,她抬起手轻轻回抱住江骁赏,她说:“回家吧。”
马路边经过夜间的出租车,两个人上了出租车,回家的路程因此缩短。江骁赏说冷,丁牵运看他嘴唇发白安慰他很快到家,江骁赏在后座上抱住了她。
江骁赏双手环抱丁牵运,将她抱进怀里。丁牵运看他怪可怜的,只当他被冻得神志不清,所以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直到车一路开到了江骁赏的家。
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很短暂,也很漫长。
尽管江骁赏回去就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吃了感冒药,第二天他还是发烧了。没有喝酒或者说酒醒了的江骁赏爸爸江启鸣和昨晚比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在江骁赏房门外跟江骁赏道歉,江骁赏当然暂时不想看到他。
江启鸣完全忘了昨晚自己说了什么,所以对于江骁赏对他的抗拒和愤怒呈现出的是伤心。
江启鸣一个人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除非我不做生意了,不然滴酒不沾是不可能的。”
把江骁赏找到的丁牵运第二天也不是无恙,她鼻子不通,有点感冒。她怕严重了,想跟张阿姨要点感冒药吃。
张阿姨在江骁赏房间里照顾忙乎着,并不在楼下,丁牵运听到客厅有人,就问:“张阿姨?”
江启鸣从沙发上看过去,他问:“你有什么事?”
关于丁牵运的一切,陈瑜都大概跟江启鸣说过了,所以江启鸣都知道。
丁牵运知道是江骁赏爸爸,倏然有些紧张。
“你是找什么,还是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江启鸣站起来说。
“啊,没有。”丁牵运连忙道。
江启鸣走过去,站在丁牵运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直想感谢你,一直没找到时间,谢谢你原谅了江骁赏,还和他成为了朋友,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丁牵运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江骁赏算是孽缘了,明明失明由他而起,却不得不原谅他还要和他纠缠不清,这或许就是丁牵运太过务实的结果。只是昨晚江启鸣说的话,言犹在耳,一时难以忘记。
所以江启鸣现在所说的话丁牵运并不知是否出自他的真心。丁牵运只能尴尬地微笑作为回应。丁牵运从来没认识过爱喝酒的人,她的爸爸和姑父都不喝酒,所以她不知道人是喝醉才说的真话,还是醉话不能当真。
江骁赏在睡觉,睡梦中他梦见自己躺在床上搂着丁牵运,还一脸满足望着被他搂在怀里的丁牵运,江骁赏直接被吓醒。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江骁赏这才想起是昨晚太冷,丁牵运忽然出现,他当时确实很激动地抱住了她取暖,甚至还流下了眼泪。
不过想到丁牵运看不见,他松了一口气。
哪怕他再丑态百出,哭得再狼狈丁牵运也看不见,所以在她面前他可以做自己。
好像在出租车上他也紧抱着丁牵运……没关系,反正她看不见,江骁赏这样安慰自己。
江骁赏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一天就退烧,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