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了土豆丝,韭黄炒蛋,煮了两个人量的米饭和西红柿肉片汤,简单朴素,吃的舒心。
热水器烧了快两个小时,顾时雨在厨房里洗碗,让她先去洗澡。
蔚温带好换洗衣物,开了浴霸,试试水温,可以,就带上门开始洗澡洗头。
身上抹了沐浴露,头发正在冲洗,温度渐渐冷却下来,以为是错觉,去调了下,不但温度没上来,反而水流越发的小,最终只有点滴要落不落的。
顾时雨闲来无事还在下面忙活,耳边一直响着的水流砸地声戛然而止,并且许久不再有动静,奇怪地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没有热水维持温度,身子冷却下来,皮肤生理性起了疙瘩,她拿起布掩住身子,片刻迟疑,随后平淡地说:“停水了。”
推拉门是砂质的,上面还贴了乳白的玻璃贴纸,还是能看见外面晃动的模糊身影。
“停水了?”不可置信地喃喃重复。
听到她的话,顾时雨诧异,走近了一步,里面的蔚温见了,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颇为窘迫地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
“你先擦擦身子,衣服穿上去楼上,我把空调开着,给你烧热水冲洗。”语间几分急切。
她穿着那么多衣服都觉得冷,更别说光裸着身子的蔚温了。
“嗯。”通过物体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真切。
外面的人说完就噔噔噔上楼去了,她才蹙眉开始擦拭着湿滑的身子,套上脏衣服。
她有洁癖,哪怕是这些年再怎么磕磕碰碰,还是压不下去这种难受。
中途顾时雨又下来去了厨房,向来慢悠悠的顾时雨这回急得跟什么似的,火急火燎的,想到导致了她这般的原因是自己,不悦的心情得到了安抚。
有电茶壶,刚刚还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老式的鸣笛电热水壶,不锈钢色,外状像个浇花用的大喷壶,这个容量大,比得上电茶壶三个左右的量。
但是没有水,咬了咬牙,推开已经锁好的大门,也没多想,拎着一个空桶打着手机的光,一路往黑不隆东的小池塘方向跑。
外面太黑了,不见五指,绕是有了手电筒照着,也仅有那么点微弱的光束,晃动着,在黑暗中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没一会儿,从屋里那块看顾时雨跑去的方向,就看不到她人了,就像被黑暗吞噬了,贪婪的,凶狠的。
周围太黑了,静悄悄的,丝毫感受不到除了她以外的生命,当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在动,在打水。
她万分警惕环顾,一时间,所有的恐怖的胡思乱想蜂拥而上,一股脑从记忆深处里冲出来,发了疯地乱撞,攻击她的每一个感官。
有种一旦在这儿待久,就会永远回不去了的错觉。
啊,孤立无援一般,她快疯了,谁能救救她呢?!
心脏狂跳,背后开始冒冷汗,腿已经开始发虚,发颤,她连干涩的喉咙都不敢咽咽口水来缓解,头也不敢回,故作镇定地打完水,慢慢转过身来,屋子宁静的光亮映入眼中,鼻子一酸,随后提着沉重的桶,拼了命的往那唯一的光亮处奔跑,明明不过五十米,却好几次差点摔倒。
她跌跌撞撞回到了门口,犹如在挡洪水猛兽般狠狠关上大门。
是劫后余生。
她脱力地靠在粗糙潮湿的木门上,无声地喘息,慢慢消化,等平复的差不多了,这才定了定神,提起桶向厨房走去。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你刚刚出去了?”
听到动静的蔚温披着衣服下来查看,见顾时雨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眼角处红了一片。
蹙眉。
顾时雨面无波澜,若无其事,淡淡说:“嗯,没水烧热水。”
不要问我。
不动声色的视线落在顾时雨湿了大片的裤腿上,眉头拢得更紧了,“怎么弄湿了?”
不要关心我。
“哦,不小心溅到了。”轻描淡写道,提着水桶缓步往厨房走去。
“顾时雨,等等,发生什么事了。”蔚温上前就要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她一定是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告诉她,自己默默承受。
“没有,你快上去吧,别着凉了。”握着手柄的手,关节泛白。
不要叫我的名字。
“顾时雨!”温柔淡雅的嗓音在此刻变得严厉强势。
见她终于停下来了,蔚温软了下来,凝眸温声道:“究竟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顾时雨,垂着眼睛,面无表情,背对着蔚温。
一直紧绷的弦就在那么一瞬间,那么突然地断了。
长期压抑着的情感骤然爆发。
原因是什么,不重要了。
手一松,水桶重重落地,里面的水剧烈的晃动,还溅了一地。顾时雨转身猛的推按向她的双肩抱住蔚温,力气之大,甚至将蔚温撞在了桌沿处,将她抵在那儿,桌上的水杯受到撞击因惯性移动了,水洒了出来。
“哼!”
蔚温闷哼,脖子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是顾时雨狠狠地咬在上面。
震惊之下,蔚温眉宇间透着隐忍心疼,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