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半个月,文半梦终于和容炳熙到达了潼关城。
马车刚驶进城中,就犹不少已经提前得知消息的大臣前来等候,看到是他们两人一起下来的时候,面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太子殿下,这位是?”
容炳熙笑着将她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官员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从来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太子殿下,居然也会笑得如此的……体贴。
“小心点,你的伤还没好。”
大臣瞠目结舌地接过容炳熙手中的东西,等不到他的回答,他们也不敢再问,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触了这位爷的霉头。
太子殿下的手段有多可怕,他们这些大臣是都体会过的。
回去的一路上,大臣们都试图跟他介绍宫中近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容炳熙显然没有要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全程都在为文半梦介绍潼关城的景色。
“潼关城卖的糖葫芦和流云城就不一样,上面不仅撒了芝麻,甚至还沾了山楂呢。”
文半梦咬下一口,任金黄酥脆的糖皮碎在口中化去,和山楂的酸甜清爽交汇在一起,又有芝麻的香气,十分解腻。
容炳熙接过她吃了一口的糖葫芦,“好吃吗?”
她眯着眼点点头,“好吃。”
自从完成了流云城的一切之后,她的心性就越来越孩子气,有的时候,容炳熙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忽然一夜之间小了十岁。
替她拭去唇边残余的芝麻,“文侯爷的血凝丸你还没吃呢,大夫可是吩咐了要半月一次,算算日子,你已经推迟了两天了。”
“我不想吃,万一吃完了我就要回去了。”
血凝丸的制作是有限的,她心中清楚自己一旦吃完,就必须得返回流云城。
也有想过将父母一起带来这里,可是潼关城距离流云远在千里,一路上颠沛流离的,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来的。
万一在路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就难辞其咎了。
待在流云城,至少还有朝阳会替她照看父母。
容炳熙又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宠溺地揉揉她的头,“等我们在潼国确定要举办婚礼,马上就派人通知朝阳,让她将人接来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朝阳刚刚登基,现在可忙了,听说她的那些男宠,都在为谁做什么嫔位大打出手呢,真没想到,原来男人也会争风吃醋啊。”
说到“争风吃醋”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容炳熙。
来潼国的一路上,他简直像是半个老妈子,总在她耳边念叨,管她这个管她那个的,有的时候就连跟路人问路,他也要吃醋。
他却是笑了,“你要是嫌我对你管东管西,那以后你来管我好了。”
文半梦摇摇头,“哪敢啊……再说我知道你管我是为了我好,等我把身体养好了,再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两个人正聊的开心,身后跟着他们亦步亦趋的大臣们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不确定该不该打扰他们,但是考虑到时辰的确不早了,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太子殿下,姑娘,皇城就在前面,我们马上就到了。”
文半梦望着眼前比流云城的皇宫气派好几倍的皇城,歪着头看向容炳熙,“待会我们回宫,你会不会很忙,那你就把我放在宫殿里就行了。”
这几天容炳熙管她管的文半梦自己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了。
回宫之后,容炳熙的确要第一时间面见父皇,想到自己的父皇脾气不算很好,他点点头,“那你到时候就在宫里等我,我见完父皇马上过来。”
他这次忤逆了父皇的命令行事,不仅没有攻下魈国,甚至转而攻打越国,还带了她回城,肯定早就传到了父皇的耳朵。
……但愿父皇能够早点接受她吧。
文半梦走进皇宫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容炳熙为她介绍的皇宫路线,时不时应一声。
虽然潼国和魈国的皇宫富丽堂皇的程度有所差别,可皇宫的基本构造还是差不多的,要不是不想让他操心,文半梦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听。
将人安置在东宫之中,容炳熙不顾旁人看待她的目光,径直和叶超吩咐道:“人就交给你了,无论是谁要见她,都帮我回绝,我这次去见父皇……只怕不能那么早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最好寸步不离。”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但是叶超已经明白了。
“要是文将军出了什么事情,属下提头来见。”
“嗯,她就交给你了。”
北宸宫中,老皇帝正倚在榻上听宫人们为他播报奏折中的内容,直到门外宫人匆匆来报才睁开眼睛。
“熙儿回来了?让他进来。”
他的声音很有威严,却听不出喜怒,宫人们不管妄加揣测天子的心情,低头去外面通报。
容炳熙走进宫中的时候,殿口的香料刚好烧尽,立即有宫人前去替换,经过他时,还差点将香料倒在他的身上。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领路的太监连忙帮他拍去身上的香料,呵斥道:“怎地那么不小心?太子殿下真是抱歉,这是新来的宫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