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兵包围本就是一场文半梦自导自演的戏,她甚至没有废吹灰之力,就将那些潼兵赶出了流云城外,再派人一路将他们押去潼国边界。
唯有容炳熙一人独自留在了流云城中。
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她也算是得偿所愿。
地牢中,太子和端王已经被关在这里许久,讽刺的是,和他们一起关押的,还有昔日威风凛凛的纪实甫。
文半梦和容炳熙来到地牢之后,阴冷的环境让她受伤的部位隐隐作痛,还是容炳熙为她披上自己的裘衣,才勉强抵御一些地牢风寒。
在路上他就忍不住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些人你想如何处置?”
文半梦淡淡地回答他,“太子已经失去了半条命,双腿残废,是个废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将他与皇后一起发配到流州,隐姓埋名度过一生也好。
至于纪清越……他罪不容诛,况且,前世的种种我始终铭记,绝无可能轻易饶过他,我会亲手将他送上刑台,正好,也让他体会体会我当年噬骨判刑的滋味。”
容炳熙搂着她的肩膀揉了揉,“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她摇摇头,“我不辛苦,只要你和我都好好的,以后的日子,就还有盼头。”
完成了复仇大计之后,她以为自己的心中会是报仇的快意,却不想只有仇恨被掏空的空虚,好在,有人用爱填满了她的心。
“那纪实甫呢?对外我可是已经宣布他死了。”
文半梦歪着头想了想,“那不如就把他交给朝阳处理吧,我想,世界上最恨他的人,应该就是朝阳了。”
容炳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没有出声,他的喉间涌上一阵腥甜,眼见着就要咳出来,却被他强硬地压下。
“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文半梦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可是看见他微笑着朝自己招手的模样,只得点点头,“那我走了。”
她想,也许是容炳熙不希望打扰她和纪清越的私事吧。
而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容炳熙再压不住喉间的异物感,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
一滩血红的浆水溅在帕上,甚至有些流到了地面。
他有些慌乱地擦去自己嘴角的痕迹,生怕被人看出万一。
他知道,梦儿刚完成所有的事情,她还需要自己,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他依旧要留在她的身边为她善后。
离开蛊母的他,其实早就是个空壳子,除了还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其余的,早就不由他支配了。
攥着帕子的手在不断地颤抖,他半倒在地上喘息,过分苍白的脸上已经呈现出病态。
而文半梦那头,她刚来到关押纪清越和纳兰雪的牢房。
许是狱卒考虑到他们俩是夫妻的关系,居然没有将他们分开,而是直接将两个人关在了一起。
她刚走进来,纳兰雪就不可抑制地喊叫了一声。
“啊!文半梦?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还没死?”
她轻笑着睨着她,“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不、不、你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杀我的……”
文半梦对着她挑眉,“你放心好了,纳兰雪,我不是来杀你的,我也不会杀了你,毕竟你的命太脏了,我不稀罕要。”
她想起那天在军营,自己碰见的越国小士兵,萧海琅提前拆开了她的锦囊,将人带了回来,她十分期待,纳兰雪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还活在世上,会是什么反应?
“那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越哥哥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休想将他抢走!”
“我可不稀罕你的越哥哥。”
文半梦轻蔑地瞥过一旁萎靡不振的纪清越,他的脸上冒起了密密麻麻的胡茬,整个人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幸运的是,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好骗的少女了。
“纪清越,你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性格会变得如此暴躁吗?”
纪清越听见有人喊他,睫毛轻轻翕动了几下,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她。
纳兰雪却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急忙上前拦住她,“你别胡说,你都是在骗我们,越哥哥,不要相信她说的话!”
“你没有做亏心事,又为何怕我告诉他呢?纳兰雪,你是怕一旦我告诉他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文半梦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得偿所愿吗?愚蠢!”
纪清越终于开了口,“雪儿她……对我做了什么?”
“她也没对你做什么,只是给你下了点欲罢不能的蛊毒,让你变成一个只爱她的傀儡,从此只听她的控制,只是她没想到,蛊毒也是会反噬的,这不,自己吃了恶果了吧。”
纪清越听到这些话后,也是坐实了自己的猜忌,他眨眨眼睛,会想起这些日子的不对劲,生气地看向纳兰雪。
“雪儿,梦娘她……她说得都是真的吗?”
纳兰雪急忙摇头,“越哥哥,她只是想害我们互相猜忌,这是她的离间计,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
“是吗?这些只是我的离间计,那你怎么解释,纪清越自从娶了你回府之后就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