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婚只有几日的时间了,新郎官却忽然接到朝廷命令要去距京百里之外的郡城,自然让凤家的人气到不行。
凤婉晴在得到婚期推迟的消息之后,直接将手中为了婚礼绣的盖头剪了个稀巴烂。
“木已成舟还能出岔子,原本再过两日我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圣上怎么会突然打搅了此事?而容炳熙,他居然答应了。”
要是他不答应的话,毕竟是圣上下的命令,凤婉晴还不敢这么生气,可听宫里的人说,他答应的十分干脆,要不是他的确中了自己的毒蛊,她真要以为,容炳熙是清醒过来了。
在现在的凤婉晴心中,容炳熙就是她掌心操纵的一只傀儡,傀儡怎么能违逆主人的意呢?!
“去,来人,把太子殿下给我请过来,就说我抱恙在身,一定要见他!”
丫鬟们听闻此言,更是吓得不敢吱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现在是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关键时刻,还是她的贴身婢女明彩先开了口,“小姐,不是我们不给你请,实在是太子殿下得了消息后,圣上为了让他尽快回京完婚,已经让他乘马出城了。”
换句话说,太子殿下不仅没亲口告知小姐,甚至连个口信都没传来。
自持心气高的凤婉晴怎能容忍,她猛然将桌上的茶盏推了一地,“他容炳熙还真是可以啊,都这般田地了,还敢拿我不当回事,好、好、好!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她的双眸赤红,甚至半张粉颊都因为气愤而涨红起来。
“他不是喜欢逃吗?那就让我看看,他能逃到哪去。”
她重新抚平情绪,坐回座上,挤出一个名门贵女应该有的得体笑容。
“明彩,你去跟爹爹说,未婚丈夫出征,我心中挂念,打算去清风观为太子殿下闭关祈福,让他不必再派人寻我了,要是惹怒了我,……这婚,他就别想让我成了。”
明彩颤抖着抬起头,机灵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小姐的意思是……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凤婉晴重新将目光放在被她随意丢至地面的喜帕上,帕上头绣的是鸳鸯齐飞,可那半只公鸳鸯还没绣好,如今,倒真化为碎帛了。
她淡笑着将喜帕丢进火炉中,看着它被火焰吞噬,烧个稀碎。
“小姐,那可是您辛辛苦苦花费数日绣好的……”
“没用的玩意儿,我要它作甚,我只要座下这位置稳固,其余的,可就再顾不得了。”
不过是区区一张喜帕,成千的绣娘都可以为她绣,她凤婉晴干嘛要自己动手,能交给别人的事情,她只要安心享受就行。
“皇后娘娘那头,你只需要跟她说,就说我因此事神伤,卧床不起,但很快就能振作起来,要她别担心就成。”
皇后可是个疑心人,此刻出了这档子事,巴不得看她的笑话,兴许,她还以为自己将她拿捏了个准呢,也不看看她凤婉晴是什么人,岂会如此愚笨地为人所用。
不过,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她还没倒台之前,自己都不能甩开她。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姐可是将潼关这头的事情交待了个干净,她总觉得,小姐这么做,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目的。
“他容炳熙不是喜欢不告而别吗,那我们就去让他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反正现在蛊母在她的体内,只要她稍加操纵,就能够让容炳熙痛不欲生。
“是,小姐。”
追太子殿下这事,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明彩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警告了门外那群丫鬟守口如瓶,就转身去将此事张罗下去了。
江畔风情,水波微荡,马车一路沿着水路前进,秋风萧瑟,满地枯叶卷了个旋,被马车的轱辘轴重重碾过,化作了残叶。
香车宝马之中,华袍男子冠发束起,玉手掀起了帘,轻声问前方的车夫:“这是到哪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禀殿下,我们已经走过一半路程了,最多不过三日,就能抵达风起城脚下。”
他这才将帘子放下,从此,窗外繁花美景再入不了他眼。
车中坐着的华袍男子,自然是领旨出征的容炳熙。
这一路上也算是奔波劳累,比不得潼关城舒适,他原先是不想应承父皇的要求的,可不知为何,城外的天地对他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尤其当他听到风起二字时,几乎没有半丝犹豫,就将此事揽了下来。
他不明白风起二字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这不过是魈国的一处郡城,他先前就听说过,可都没有什么感觉,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古怪。
就好像风起城对他有什么魔力,像一根绳子在牵引着他,让他甚至来不及给婉晴传个信,就匆匆出了城。
真是奇怪。
这几日因为想着此事,他也算是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容炳熙还从来没有因为他事这样过。
容光林坐在他的身侧,看着兄长抿唇不语的模样,心中暗暗揣测,该不会兄长所说的那名女子,就是风起人氏吧,那要不然,他为何这副失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