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梦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宽板的后劲太强,直接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疼了,她垂头跪着,硬是没有发出哼叫。
“行了,别再打了。”
不知为何,看着文半梦挨罚,他的心里并没有愉悦,相反,看见她这副闷葫芦的样子,心里更是堵得慌。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把人打得下不来床,明日的婚礼难道要他一个人来参与吗。
那可就不好玩多了。
文半梦拭去唇边的血,从地上站起来。
“打也打了,这下,你总能放过她们了吧?”
重玄轻笑,“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毕竟明日,我们还要大婚的,对吗,夫人?”
文半梦冷哼一声,“明日要是不大婚,郡守大人莫不是想把我活活打死。”
“怎么会呢,我珍惜你都来不及,要是打死了,这世间可就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行了,来人,给吾的夫人找个大夫,带下去好好治疗,记得,要用最好的药膏。”
文半梦在心底冷笑,都把人打成这样了,用什么药膏,有差别吗?
没想到的是,几次无功而返,文半梦在最后一个晚上,居然意外找到了那天唱歌的小孩。
由于她受了伤,再加上明日大婚,院子里的防守自然弱了些,所以,她很轻易地就出了自己的院子,径直往放着鸿影的院子拐。
今夜,她必须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了这些筹码,就不怕敌不过重玄了。
可她正摸黑走着,身上却突然撞到了一个软软小小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孩。
郡守府里怎么会有小孩……
那小孩撞了她,也不道歉,扭头就想跑,被文半梦一把抓了回来。
“你这小鬼头,撞了人还想跑?”
“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胡乱扑腾着,嗷呜一口咬在她的手上,却发现文半梦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小孩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恹恹地松开了嘴巴。
“小孩,你是哪的?跑得这么着急是要去做什么?”
“我娘说,跟我说话的都是坏人,你这个坏姨姨,快放开我!”
文半梦觉得有点意思,“娘?……你还有娘?你娘在哪?”
“你个坏人,我才不要告诉你!”
小女孩扑腾着,圆鼓鼓的脸蛋皱成一团,像个揉皱的粉面团子,可爱极了。
文半梦的心软化,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她,“姨姨请你吃糖葫芦,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小女孩身上穿着的是大人改小的衣服,头上只用简单的头绳绑着,应该是府中哪个丫鬟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居然留在了郡守府。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重玄那样的魔头眼皮子底下养孩子。
那女孩看见她手中的糖葫芦,眼神一亮,她早就听阿娘说过,郡守府外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只是她都没吃过,而这其中,就有红红圆圆的糖葫芦。
她心里馋得紧,可又要听娘的话,不能乱跑。
咽了口口水,她心里想,只是说个名字,应该不打紧吧。
阿娘肯定不会怪她的。
“我、我叫林月。”
小女孩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糖葫芦,眼睛都冒出了光。
文半梦却停留在震惊中——她说自己姓林,眼前这个小孩,为什么会和林芳一个姓?难道是巧合吗?
她连忙问:“小月,你是不是会唱童谣,可以唱给我听吗?”
林月将糖葫芦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个姨姨不仅没有伤害她,还给她糖葫芦吃,肯定是个好人。
“嗯……你想听我唱童谣吗?可阿娘说,要我少唱给别人听,会惹人烦的。”
她平常没事,总爱跑到那些偏远的院子,唱歌给那些关在小黑屋的姨姨听,因为只有这样,她们就不会那么害怕黑夜了。
可阿娘不让她给那些可怜的姨姨唱,所以她每次都只能一个人偷偷地唱。
“没关系,姨姨想听。”
她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文半梦,看得她心都化了,眼前这女孩,在月光下,她居然越看越像小时候的林芳。
难道,她真和林芳有什么关系?
“大月亮,二月亮,姑娘起来看月亮;三月亮,四月亮,哥哥未归上学堂;五月亮,六月亮,阿爹阿娘睡梦香……”
文半梦的瞳孔随着她唱歌的声音逐渐收缩,“你、你是从哪听见的这首歌?是谁教你的?”
“姨姨你讲话好奇怪啊,这首歌,当然是我阿娘教的啊,时间不早了,我要是再不回去,阿娘肯定会担心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阿娘吗?”
“不行。”林月果断摇头,“阿娘不让我跟陌生人讲话的,我要走了,奇怪的姨姨。”
说着,她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一蹦一跳地钻进了某个狭窄的巷子,像只逃窜的小兔。
“小月亮!你记得告诉你娘,我认识林芳。”
文半梦暗暗记下了她离开的方向,看看天色,远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得快点了。
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