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展的差不多了,纪实甫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切入正题了,遂给王公公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东西准备好。
他举起酒杯:“诸位爱卿,此宴本是为了庆祝洪山一战大捷,朕特地设宴犒赏将士,也希望百官牢记我大魈将士之风!”
说着,他从座上绕出来,酒杯对着文半梦,“文将军,此战由你统领,近年敌国屡屡来犯,多亏了文将军,我大魈百姓才能免受战火困扰,朕敬你一杯!”
文半梦亦朝他举杯,“保家卫国乃是臣分内之事,圣上谬赞了。”
两个人喝了几个回合,文半梦眼眸微沉,暗忖着纪实甫差不多该切入正题了,手指在酒杯边慢慢摩挲着。
纪实甫眼底一丝异色闪过,给了王公公一个眼神,旋即笑道:“这几年,我大魈为了能更好的广纳贤士,特别办了文武科举,文将军,你身为大魈的肱骨之臣,这武科状元的选拔,便交给你如何啊?”
这老狐狸,话都不说满。
文半梦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若是她不答应,显得自己居功自傲,若是答应了,这未来的武状元,就是能顶上她的人吧。
文从南也明白圣上的意思,给了文半梦一个眼神,示意她应该推诿掉此事,但全然被文半梦忽视了。
她微微躬身,“圣上吩咐之事,臣一定尽力完成!只是……臣有一个条件,希望圣上能够应允。”
没想到她那么爽快地就答应了,纪实甫喜不自胜,当即表示:“文将军请说。”
“臣希望,朝阳公主能够在旁协助于我,正好,也彰显圣上对武举的重视。”
“好!”纪实甫一口答应。
只是这个要求,也可以让朝阳多去见见市面,他没什么所谓。
他拍手,“王公公,将此次武举的命牌给文将军吧,有此命牌,这事便全权交与你办了。”
文半梦挽手,接过沉甸甸的命牌,“臣遵旨。”
她的眼眸漆黑如墨,看着手掌心玄铁所制的令牌,随手配在腰间,她的名气遍天下,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命牌。
因为她文半梦,就是最好的命牌。
天下习武之人,但凡有想上战场杀敌立功的,就没几个敢不听她的。
文半梦落座后,侯府几个人就不淡定了,先是文从南责备道:“梦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听为父的意见,你答应了这个要求,就是将文家军拱手让出啊。”
柳兴珠也担忧道:“对啊,眼下外国虎视眈眈,圣上此举,是想牵制你,好让你留在流云,让他多栽培新人,就怕到时对你不利……”
几个人叽叽喳喳,文半梦却只听不语。
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若她是希望一直为魈国效力,做个潇洒将军,驻守边疆不问世事,兴许不会轻易答应,可惜纪实甫小瞧了她,也小瞧了朝阳。
她们想要的,是天下皆匍匐于她们脚下。
替圣上选拔武状元,表面上看,的确是为圣上办事,同时也利用她的名声为新任武状元造势,但实际上,这也是文半梦拉拢新人的好机会。
况且,纪实甫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也许是她先前弄出太多事端,让他不好一口气提那么过分的要求,便选了一个较为隐晦的,一步步磨去她的利爪。
“阿爹阿娘放心,女儿自有主张。”
她用一句话便打发了文从南夫妻俩,旁边的朝阳将头凑过来,“你想要我帮的,就是这些?”
监管考场而已,能有多难。
文半梦神秘一笑,“届时你就知道,究竟难不难了。”
考取武科之人,大多是些拳脚狠戾的莽夫,没什么头脑,想要他们打架简单,但要是想让他们听话,就很难了。
席间,文半梦趁众人醉倒,悄然离席。
夜凉如水,月色投影在湖面之上,有风拂过,波光粼粼,湖边凉亭之上,有一束服女子,马尾高高扎起,头上立冠泛着温和的光芒。
哒哒哒。
鞋子与嵌石地板的摩擦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明显。
容炳熙跟随着她出了宴会,绕了几个大圈,找到她时,她就像现在这样,倚靠在凉亭之上,独自饮酒作乐。
感受到身旁有人靠近,她不用回头,就淡淡道:“你来了?”
宫中眼线诸多,所以她特意选了个极偏僻的地方,就是想与他谈谈。
她担心,一旦出了这个宫门,就没这个机会了。
回眸看向容炳熙,她忽然扯开一个笑容,“魈国丞相外子,流云纨绔,容炳熙,容公子?你连姓氏都与你父亲不同。”
丞相姓宁,而他除了这个身份,连跟丞相府挨边的东西都没有。
容炳熙抬腿朝她靠近,“的确,我与他不同姓,冠了太久的他姓,已经不习惯换名字了。”
“你是这个月,才被接回流云的,那以前呢?你都在潼国?你的母亲,是潼国人?”
她没忘记,自己是在潼国的军营里第一次遇见了他。
一个魈国的丞相,与敌对之国的女子相爱结婚,还有了一个孩子,的确够令天下人不耻的。
“是。”容炳熙盯着她的眼睛,“但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