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得厉害。这会儿他都后悔死了,那管事是他奶兄,感情深厚,也知道他很多事,所他一时心软没听钱太后的话杀人灭口,而是把他藏了起来,哪想会被找到。
等所有涉案人员到齐之后,金兰首先承认了所有的罪名,那管事也承认自己是奉承恩公之命负责看守素娥家人。
承恩公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被脂油蒙了心才会被金兰哄骗过去,请皇帝降罪。
事情到这里都符合皇帝的预期,皇帝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怎奈大理寺卿抓到了金兰口供中的一个漏洞穷追猛打,还令人上了刑。
皇帝脸都白了,几番想阻止,可在大长公主冷冷的逼视下,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最后在大刑和反复的审讯下,金兰终于崩溃,承认她是奉太后之名行事,站出来顶罪那是为了护主,还把皇帝知情这一点给抖了出来。
大堂内一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帝,六神无主的皇帝一张脸青了白,白了红,变幻不定,吭吭哧哧道:“一派胡言,她定然是被人收买了。”
“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的。”金兰嘶声道。
她的证据是一张太后写给承恩公的条子,为了防止被杀人灭口,她偷偷截留下来的。
承恩公不便进后宫,遂消息都是金兰借着代替太后出宫探望病重的钱老夫人时传递的。这么要命的事,承恩公岂会因为金兰几句话就去办了,他也怕金兰被人收买了啊。自然是要有钱太后的亲笔书信和信物作保的。金兰便耍了个小把戏,把本该当着承恩公烧毁的纸条移花接木。
祁王神情凝重:“东西在哪?”
“且慢,”大长公主扬声,当所有人都看过来之后,她才道:“让她悄悄的告诉你,你再派心腹去取。还有在证据没有取来之前,谁也别离开这屋子,老身怕有人会闻讯去毁灭了证据。”
就差没直说皇帝要包庇他亲娘了。
皇帝嘴唇哆嗦了两下,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祁王在心里叹了叹,这会儿他拿出皇帝的威风来把大长公主镇压下去,祁王都会高看他一眼。这皇帝啊,就是个没主意的,钱太后让他做什么他就什么,别人让他做什么,他还是做什么。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皇帝没说话,祁王也不会去做烂好人,一个眼色过去,他的心腹便过去问金兰纸条在哪。
随后他便走了,片刻后回来。纸条并不在宫里,而是在一座小院里,那是金兰给自己置办的产业。
那上面的确是钱太后的笔迹,皇帝一眼就认出来了。宁国大长公主也认出来了,她目光沉沉的看着皇帝:“陛下,是皇后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我陆家哪里得罪了太后娘娘,以至于太后要如此不择手段的污蔑皇后!”
皇帝头晕眼花,浑身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诸位大人认为此案该如何结案?”宁国大长公主冷笑一声:“老身记得,那会儿太后可是闹着要废后的。”
大长公主豁然站了起来,盯着皇帝逼问:“太后说皇后不堪为后,那她自己呢,戕害皇嗣,栽赃皇后,眼看瞒不过去了,就推人出来的顶罪,她可堪为后?”
皇帝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自古只有废皇后的,废太后还是亲娘的,那可真是史无前例了。
就是宁国大长公主也没这么异想天开,她要的就是把这对母子俩钉在耻辱柱上,堂堂太后和皇帝却行蝇营狗苟之事,他们自己不要脸,何必给他们留脸面。
就是祁王也是劝皇帝一定要给一个说法,否则难以服众。
可那是他生母,他能怎么办?是能打还是能杀了。
大理寺卿十分耿直,直接道,太后不慈不仁,已经不配居住慈宁宫,该迁去皇陵:“如此可保后宫安宁,子嗣绵延。”否则谁知道钱太后下次还会不会再来这么一出。
祁王等附议。
皇帝怎么忍心。
不忍心的后果就是皇帝说了一句容朕考虑考虑,然后落荒而逃,就没了后续。
紧接着第二天的早朝上便有人参奏钱太后和承恩公了,总有几个御史希望能够一参成名,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少官员附议,纷纷下拜请皇帝以正视听。
便是凌渊也一撩官袍下拜道:“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
皇帝被他们说得气血翻涌,甩袖而去,他走了,朝臣们也没离开,依旧跪在金銮殿上,大有皇帝不给个交代不起来的架势。
皇帝犯浑,为人臣子要是不劝一劝,还不得被那些读书人骂成奸佞。
顶着一口气回到上书房的皇帝浑身乏力的倒在了椅子上,忍不住扯开领子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想起朝上众口一声要求让太后迁居的声音,皇帝便心惊胆战。他再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朝臣们的压迫,几乎灭顶。
“陛下,杨阁老求见。”
“不见!”皇帝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突然想起来刚才在朝堂上,杨炳义并没有附议,不由眼前一亮,连忙改口:“等下,传他进来。”
杨炳义在皇帝饱含期待的目光下大步入内,说的话却不符合皇帝的希望,他也是来劝皇帝,实在是钱太后做的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