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
片刻后江枞阳开口:“我信。”
祁王挑挑眉:“我也信!”他眉心一皱,主弱臣强,陛下对凌渊的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这节骨眼上,陛下要杀凌渊,是为福王?还是不想太子日后受掣肘。
“陈铉怎么说的?”祁王问江枞阳。
江枞阳道:“他说是陛下不想太子将来成为凌阁老傀儡。”
祁王眯了眯眼,沉吟片刻道:“陛下的顾虑倒也情有可原。”可把事情交给陈忠贤去办,祁王总是忍不住往深处想。
不经意间瞥见江枞阳的表情,祁王心里一动:“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江枞阳皱起了眉头,想起了陈铉说的那些话,他想拉拢祁王,毕竟祁王在宗室内举足轻重,自己不说,陈铉怕是也会找上祁王的,遂他道:“陈铉似乎想拉拢您。”
祁王挑起眉梢:“拉拢我,我有什么好处?”
祁王轻嗤一声:“陈铉那小子是不是说,要是没了凌渊,我这个叔王就能更进一步了。听着还怪有道理的。”
江枞阳垂了垂眼道,“听听罢了!”
祁王看了看他,“可不是,也就是听听罢了。若是陈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冲着凌渊而去,最后关头调转枪头对付太子去了,你说我还能回头吗?还不是得一条黑走到底。失败了就是个死,就是成功了,上头也还有个陈忠贤和郑家压着呢,和现在有什么两样的。就郑家人那德行,我倒宁愿和凌渊打交道,起码讲道理啊!”
祁王啧啧两声,看着江枞阳的眼睛道问他:“你说陈铉哪里的底气觉得可以说服我?”
江枞阳平静道:“病急乱投医。”
“看来病的不轻,那就更不能与之共谋了。”祁王把玩着手里的印章,掀了掀嘴角:“赶明儿找个机会我和凌渊说说闲话,把你摘出来。你以后少跟陈铉来往,陈家没几天好蹦跶了。”
虽然凌渊可能已经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可这不妨碍他去卖个好。
但凡一枝独秀的权臣都没什么好下场,凌渊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否则早年他就不会看着皇帝扶起了杨炳义、陈忠贤等人而不打压。各方势力互相制约是最好的局面,要不是皇帝被郑贵妃迷了心窍,想废太子,哪有这几年的乱事。
眼下皇帝终于不得不消停,又能过安稳日子了,他吃饱了撑的才和陈家搅和在一块。
等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凌渊肯定会再放一些权,还有福王一系空出来的位置,自己正可带着宗室崛起,说来因为天顺帝当年被景泰帝在背后插了一刀,就有些不待见宗室,这些年宗室着实有些不得志。届时还有杨炳义等几方势力,百花齐放才是春天。
谁说两党就得斗得你死我活,凌渊和陈忠贤斗得厉害那是涉及到了夺嫡,攸关身家性命能不下狠手吗?凌渊和杨炳义两派可远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江枞阳神色微微一凛,正色道:“不会了,给您添麻烦了。”
祁王笑笑,站了起来,绕到江枞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该用晚膳了,走,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十九那日,李四舅结案,与凌渊说的一般无二。李四舅被罢官且罚没家产,徒五年,就在刑部大牢里。宣判出来后,万氏带着几个表弟表妹一路哭到了凌府,几个小的嚎啕大哭,声嘶力竭,把左邻右舍都给惊动了。
洛婉兮赶紧让人把他们带了进来,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仿徨无措情有可原,可这么站在人大门前哭,弄得她欺负妇孺似的。
万氏的做派让洛婉兮有些不舒服,可瞧着一家子大大小小都哭成了泪人,尤其是几个小表弟妹满脸的惊慌,便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打叠起精神好言相劝了几句,可收效甚微。
万氏一劲儿的哭,声音里的怨怪压都压不住:“你不是说了你舅舅会没事的吗?可他怎么就要去坐牢了呢,官没了,家业没了,你舅舅还在牢里,可让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年仅七岁的龙凤胎见母亲痛哭流涕,嘴一咧,哭的更大声了,小孩子的声音又清又亮,刺的洛婉兮额头突突的疼起来。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谁保证过了,分明是你和李娥英在自说自话。
“舅舅贩卖私盐之事罪证确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洛婉兮拧眉,觉得根本没法说道理了。
“不就是贩卖私盐呢,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人家杀人放火都还活的好好,怎么你舅舅就要去下狱了呢!”万氏想不明白了:“婉兮,婉兮,舅母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让凌阁老帮帮忙,把你舅舅这罪抹了吧,顶着这罪名,你表弟他们没法科考,你表弟表妹他们以后如何嫁娶啊!”
最让她绝望的在此,丈夫虽然被判了徒五年,可她也清楚遇上大赦就能出来。然大赦并不会把罪名抹去,她的儿女照样要被断了前程。作为一个母亲,岂能无动无衷。
万氏腾地站了起来,噗通一下子跪在洛婉兮面前痛声哀求:“外甥女,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惊了洛婉兮一跳,她不可敢受万氏这一跪,赶紧站了起来往边上避让。
桃露立时上去拉万氏,万氏便觉手上传来一股大力逼得她不得不直起了身子,一时之间连哭都忘了。
李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