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父女俩哪有隔夜仇,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你父亲肯定会原谅你的,而你祖母的的态度至关重要,她在你父亲说上几句话比谁都管用。”
何氏认真道:“所以你以后切不可再说这些会令你祖母不喜之话,尤其是涉及洛婉兮,知道了吗?”
洛婉如咬了咬唇,瓮声瓮气道:“知道了!”想想还是满腹不甘,摇了摇何氏的手:“难道母亲就一点都不觉奇怪,退婚的档口,就出了这事,也太巧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就不信只有我这么想,怕是连许家那边都要怀疑我们了,说不定已经在查了,等他们查出来,咱们家不是更丢人,娘你就去先查一查吧,好以防万一。”
说一千道一万,她还是怀疑洛婉兮。何氏气结:“许家不知我们想退婚之事?”
洛婉如愣住了,就听何氏道:“你父亲等着许大老爷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说,否则许清扬他哪有机会去外面逍遥快活。眼下出了这等事,就更不好说了。”
也就是说许家不知道她和许清扬的事,洛婉如心下一喜,立时就有主意。如果证实是洛婉兮捣的鬼,她就能翻身,那她和许清扬就还有机会,虽然难,但起码有了机会。如此一想,洛婉如更是迫不及待,使劲摇着何氏的手哀求:“娘,您去查一查,查一查是不是洛婉兮捣的鬼,要真是她,祖母肯定对她失望,也就不会那么生我的气了,我也能离开家庙了。”
望着走火入魔似的女儿,何氏又痛又恨,拂开她的手:“她一养在深闺的姑娘哪里有这能耐。”若说是洛老夫人动的手,她还觉有可能,那就更不能查了。一旦被洛老夫人察觉,有口难辩!说到底,洛老夫人如此还不是因为自己女儿这闯的祸。
“你何必执意与她过意不去。无论如何,这事的确是我们对不住她。你不喜她,就当她这人不存在,反正你们也用不着朝夕相处,日后等你回了京,更是几年都遇不上一回。”何氏苦口婆心:“如儿,你听娘的话,算了吧,不要再和洛婉兮过不去了!”
洛婉如一怔过后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何氏怀里大哭:“娘,我心里难受,我一身伤,还在族内长辈面前颜面尽丧,就连父亲和祖母都在生我气,我心里难受的紧!”
见女儿声泪俱下,哭的几乎痉挛,何氏心如刀绞,搂着她安慰:“过一阵就什么都好了,你不要多想。”
过了几日,洛婉兮和许清扬成功解除婚约的消息传回来。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不免同情洛婉兮,这样的身世,又退过一次婚,怕是再难寻到比许家更好的亲事了。
许家那公子是有些不检点,可年少风流,一时被迷了眼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洛家就为此退了婚,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另一部分却觉得,这还没成亲呢,就置了外室,婚后还不知怎么变本加厉呢!这样的男子岂是良配,就是可惜了洛婉兮背上退婚的名声,哪怕错不在她,可这世道对女子苛刻。
不管怎么样,洛婉兮都是被同情的那一个。
外头的风言风语,洛婉兮自然清楚,她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比起这样,总比被别人猜测,是不是她哪里不好,才会让许家解除婚约,若她好好的,怎么会解除婚约呢。届时就不是同情而是异样的打量了。
这档口,白洛氏带着白奚妍回娘家,自然也是为了安慰祖孙俩,白洛氏还不知道,洛婉兮就是她娘的眼珠子,这会儿还不得心疼死。
白奚妍准备了一宿的安慰话,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洛婉兮一句说的没了用武之地:“我逃出生天,表姐难道不该高兴,何必愁眉苦脸。”
洛老夫人亦道:“可不是,现下知晓了还能补救,总比成了亲才知道的好,祸兮福所倚!”
说的白洛氏也哑然,她本还想和洛老夫人唠嗑几句,她属于觉得娘家小题大做的那波人。毕竟洛婉兮无父无母,要是她三哥还在,她也支持解除婚约,可她三哥不是没了吗!然而看洛老夫人这态度,她还是不自找没趣了,顺着洛老夫人说了几句话。
说了几句,就说到了八月的秋闱上,今年洛郅和白暮霖都要下场。洛老夫人便打发洛婉兮和白奚妍下去玩,两人携手去荷风凉亭那避暑。
此亭位于湖心,四面环水,荷花亭亭玉立,缕缕湖风吹得人心旷神怡。表姐妹两人坐在美人靠上逗着莲叶下的锦鲤。
一直分神留意着洛婉兮神情的白奚妍见她谈笑自若,并无悲色,如释重负,又不觉佩服,若自己遇上这等事,白奚妍紧了紧心神,不敢想象。
“我去更衣,你去吗?”白奚妍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问。
洛婉兮摇了摇团扇,懒洋洋道:“表姐去吧。”
白奚妍便带着人旋身而去。
洛婉兮倚在美人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着鱼食,突然就被人轻轻推了下肩头。
柳枝低声提醒:“二姑娘来了!”
洛婉兮秀眉一扬,望向湖面上曲折幽回的长廊上前呼后拥的洛婉如。
洛婉如并非冲着洛婉兮而来,因为受伤,府医叮嘱她不可用冰鉴恐寒气入侵,然屋里闷热,多少扇子都赶不走那股暑气,洛婉如便想到了荷风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