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格!我家福晋还没…还没走呢!”新梅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句,眼泪汹涌的往下掉,整个人都气的直哆嗦。
文宜也急眼了,上前一步瞪着新梅骂道:“嘿,我说你这小丫头听不懂好赖话呀!现在福晋情况就这么个样!又不是谁非得咒着她死!我说一句让阿哥格格们过来守着怎么了?”
“她是嫡母,四格格又早去了,不让府里的孩子们过来守着,倒叫她去的时候身边没个后人,你就满意了?”
文宜双手抱臂,气的直喘气。
新梅就只是垂着头呜呜的哭,不知是被气狠了,还是知道文宜的话说的也是有道理,自己无力辩驳,也无力面对即将到来的事实。
那拉氏拉了文宜一把,“好了,你也少说几句。”
然后,又悄悄的问富察敏敏:“你那边…都备好了?”
“是,侧福晋放心,都备下了。”
“嗯。那便去几个院子里,将孩子们都叫过来吧。”那拉氏沉了一口气,吩咐了下去。
富察敏敏应了一声:“是,我这就过去。”
富察敏敏转身没几步,抬头便看见了余十九,余十九目光有些错愕,也隐隐有些焦急。
“敏敏…”
富察敏敏握住她手,语速有些急速的说道:“眼下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正说让人去叫你呢,你既然过来了便去和侧福晋她们一道候着吧,我先去各个院子里将各位阿哥格格请过来。”
“三阿哥可醒着了?”
余十九点头:“醒了,我出来的时候特意吩咐过采青,若有动静,便给弘煦穿整好候着。”
富察敏敏松了口气。“你是个机灵的,那我先不与你说了,你先过去吧,七爷也在里头呢。”
“嗯。”
余十九看着富察敏敏小跑走开了,也便独自走到了星云院门前。
那拉氏朝她招招手:“这里。”
“侧福晋。”余十九行了个礼。
。“正巧你来了,咱们一道进去吧。”
那拉氏看看余十九,又看看文宜,三人默默点点头,一同进了院门。cascoo.net
甫一迈进,便听见七福晋尖利刺耳的嘶吼恸哭声,近乎声嘶力竭的喊着:“胤祐!你害我!你害我!”
那动静极大,嚷的人心里都不安宁,还有胤祐在一声声的喊着颂慧。
似乎想让她冷静些。
“颂慧?”
余十九讷讷,低低的叹了口气,“是福晋的闺名吧?”
“嗯。”那拉氏应了声,随即苦笑道:“他日若有一日,到我躺下了,也不知道七爷还记不记得我闺名?”
“你闺名是什么?”
余十九问她,她却笑着摇摇头,撩着耳边细碎的浅发,耳垂上的三枚耳坠暗红添色,随着天幕渐开,隐隐有了些波光亮泽。
“我是个宫女出身,是七爷在阿哥所时,被指到他身边伺候的,无足轻重的人,自然没人会记得我闺名。”
那拉氏的笑容有些苦涩。余十九却握住了那拉氏的手,轻声说:“下次你与我说,我一定牢牢记住。”
那拉氏神色诧异,而后添上了一抹感动,道:“他虽让你叫了什么富察沅芷,可还是让你做着余十九。他对你真好。”
余十九垂着眼,问:“那…你觉得他对福晋好不好?”
闻言,那拉氏似乎有些尴尬,也有些错愕,她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仔细想了好一会儿,那拉氏才缓缓得出一个答案。
“他待福晋,有礼,有节,有恩,有容。福晋待他,同样如此。他们是顶好的一对夫妻。我以前认为,是因为你出现了,七爷待你不同,才让福晋嫉妒的变了个模样,可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并不是如此,而是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退下了虚伪的相敬如宾,成了一对怨偶。”
二人一边轻声交谈,一边站定在了院中,面对着紧闭的
。房门,还有满院子俯身跪地的下人。
“怨偶……”余十九喃喃着:“曾经福晋和我说过,若不是七爷,她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她恨七爷。”
“是吗?”
那拉氏反应平淡,甚至脸上还挂起了一抹浅显的笑。
“可她也与我说过,生下四格格之后,七爷大多时间都陪在她院子里,夫妻和鸣,孩子乖巧,那些日子里,她很爱七爷。”
余十九无言了。
一个女人的爱与恨,究竟要怎么界定呢?
余十九忽而感到有些难过,这么久了,她还是悟不透。
房门从里打开。
胤祐看上去像一夜老了几岁,余十九也不免暗暗吃惊,那拉氏拉着她一道行了个礼。“七爷。”
“七爷,福晋如何了?”那拉氏问道。
胤祐沉默了一会儿,才答:“药好了,爷去端药…你们…”
他扫了面前这三个女人一眼,“你们在这守着吧。”
“是。”
那拉氏想想,还是补了一句:“臣妾已经让敏敏去将孩子们带过来了。”
胤祐愣了下,然后慢吞吞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转身要去小厨房端药,没走几步,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