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晋声音悲怆,“我本可以嫁个普通人家,过的清贫些也没关系。又或者…”
她抹了抹脸,将被泪水濡湿的头发拨开了些。绽开了一抹笑容。
“又或者…他既娶了我,又给了我嫡妻的身份,那我们好生相处,真心相爱,操持着这个家,这一辈子平平淡淡的也就过去了。”
“这样也很好啊。”
七福晋忽而再次拉住了余十九的手,满脸是泪的问她:“余十九,你说说看,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一辈子也算很好了,是不是?”
余十九竟然感觉有些恍惚,她点点头,吐出一个字来。“是。”
“可是啊,这位七爷,他真的没心啊!”
一直积攒的郁郁在她心中,或许已堆积成了一滩骇浪,今日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拽住余十九,痛哭出声,“我看着府里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我替他照顾,甚至还主动留意着有没有哪家好门户的女子,能嫁进七爷府来,这是我一个嫡福晋的职责。我劳心家院事,他忙他自己的朝堂事,我以为我们虽不算情深意浓,好歹也算相敬如宾,夫妻的情分总是够的。”
“再后来,我有了个女儿。叫贞宣。”
“怀贞宣的时候,府里也不安宁,生产前几日,恰逢他出了事儿,被锁在宫里几日都没出来。惊惧之下,生的孩子,自小体格便弱。”
七福晋双手颤抖着,在空气中搂抱着。
“我辛辛苦苦的养到四岁,还是没将她留住…”
“可是这个男人!”七福晋眼神一狠,痛绝厌恶道:“这个心肠冰冷的男人,看着自己女儿没了,他脸色不变,半点伤心难过都没有!你说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凭什么毁了我和贞宣的一生!”
七福晋一通气发泄完,伏地痛哭,哪里还顾及什么仪态得体。
新梅早被吓傻在了一旁,整个人彻底怔住了。
屋内到处都散乱不堪,余十九环视过去,瞧见一把藤椅。
“福晋,这个可是真正的珍珠磨的珍珠粉!您别动,我给您抹上!”
“呵呵,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样是讨喜!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啊!”
“十九也喜欢福晋,福晋是整个紫禁城最好最好的人!”
曾经在那藤椅上发生过的对话,如今回响在余十九耳边,缥缈的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福晋,你与七爷的事,在我之前。我不做评判。可是你心中有怨,便将你的这股怨撒到别人身上,你看到海香溺死小格格不出手相救,你明知侧福晋与文宜在后院斗的鸡飞狗跳,你却暗地里煽风点火。甚至,你看到了那本书,便制造出了一场法事,意图将我和我腹中骨肉活活烧死。”
余十九摇摇头,语气放轻了些。
“这样的你,可恨,可悲。却绝不可怜!”
七福晋冷哼一声,仰头看着她。
“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胤祐心狠啊,他既不休了我,也不杀我,将我软禁在这儿,还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若有自尽的动作,很快便被拦了下来。”
“他不休妻,是因为不想不敬天恩。你是皇上赐婚的嫡福晋,便永远是。他不杀你,将你好好的养着,是想叫你体验生不如死的痛苦。”
余十九顿了半晌,笑了笑,才说:“他的确是个心狠的人,这点,我不否认。”
“行了。”七福晋坐了起来,抓扯着杂乱的长发,不耐烦道:“你笑话也看够了,该走了。”
“若是还想报复我,那就当做个好事,直接杀了我。”
余十九平静答道:“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杀生的。你们都害过我,所以你说报复…”
余十九抿着唇,想了想。
又说:“往后我会当这府里没有你这个人。但是如果你再有算计心思的话,我就与你新仇旧恨,一道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