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荣和大师?”
余十九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便看锦屏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挤过来了,那动静,那速度很不得让余十九立刻就能戎装代发的出现到前院去。
锦屏将她扶起来坐好,又给她裹了一层绒面的里衣,尤不放心,还仔细在余十九衣领的地方折了好几下。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说一半,问你呢,什么荣和大师!”
“哦。”锦屏将外衫递给余十九,解释道:“昨儿奴婢忙去了,没来得及告诉您呢。这不是七爷与福晋,带上大阿哥去宫里了嘛,侧福晋原是要带着女眷们去朱云寺祈福,但是想着那山高路远的,您大着肚子不方便,于是便将大师请进了府里来。”
余十九懵里懵懂的,恍惚着才记起了这事儿。
她将外衫穿好,踩着鞋下了地,边朝梳妆台走,边说:“是谁给侧福晋出的这主意?前两日她可不是这个说法,都讲的要一块儿到寺里去呢。怎么还能将大师请进府里来?”
随着神思愈发的清醒,余十九的脑子也活络了过来。
为了她一个孕妇,劳动大师亲自到府里来,那还算什么祈福?
那不成了为她余十九一个人做事儿了?
于是,余十九神色严肃了不少,一再追问道:“这几日有什么风声,你听到的,都告诉我。”
锦屏取了把木梳给她梳头发,探着脑袋望着镜子,不解道:“哪儿有什么风声啊,就是侧福晋说您肚子大着不方便,反正祈福纳吉就那么回事儿,她愿多给些香火,让荣和大师亲自来我们府上挂福。你们就搁前院去上个香,还能从大师手里拿到护身符。这不是挺好的吗?”
锦屏还说:“就是七爷知道了,也只会夸侧福晋做的好,心疼您呢!”
“这是把我架火上烤。”余十九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
她一伸手,拉着额前的碎发扯了几下,吐槽道:“七爷夸侧福晋心疼我,那你道福晋会怎么评说这事儿?”
锦屏愕然,还真是一股子热闹心情陷进了一头去,忘了福晋那头。
余十九回头望了锦屏一眼,继续说:“福晋会说我们这种祈福心不诚,还会说我仗着有身孕恃宠生娇。”
“啊,这…”
锦屏的动作顿住了,“那格格,咱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余十九将她手里的梳子拿了过来,自己收拾了起来。
“去啊,都这个时候了,再说不去不显得我做作了!”
若是能在前两日知道侧福晋有这个安排,余十九还真得寻个借口,把这事儿给抹过去,省的又被福晋指摘。
“其实格格也不必这么怕福晋,七爷这么疼你,他会护着你的。”锦屏悄声这么说了句。
余十九双手一摊,“锦屏丫头,你这么说可就误会我了。我不是怕她,我是怕麻烦。”
就在二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前院的人就过来催了。
“锦屏姐姐,余格格收拾好了吗?侧福晋让我过来看看。”
是春竹。
余十九起身,将披风罩好,又拢紧了些。示意锦屏去开门。
“走吧。”
‘吱呀’
门推开,灌进一阵雪风,锦屏扶着余十九小心的迈下阶梯。
春竹行了个礼,“余格格,这边请,”
“好。”
前院的中庭里摆了个祭台,远远就能瞧出阵仗不小,周围的女眷们站了一堆,为首的自然是那拉氏。
“今日主子爷与福晋,去了宫里,我原是准备带姐妹们到寺庙里去烧香祈福,在这新年里头纳个彩头的。可考虑到天寒地冻的,如今十九又有身孕,正是关键的时候,万不能出差错。荣和大师慈悲心肠,才愿意上门来为咱们讲经。”
那拉氏围着姐妹们走了一小段儿,言辞看似温和,却句句都透着威严。
“多谢侧福晋。”
几人行了礼,富察敏敏起身时,抬头便看见了余十九正急急忙忙的要过来。
她小跑着过来,吓的富察敏敏急的要上去接着她。
“十九!”
好在那拉氏也转身看见了余十九,“还不过去将余格格扶着,就看着她这么跑,摔着她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过完这个年!”
周围的那些婢女蜂拥上去,像是端神一样,将余十九拥了过来。
余十九只好用撑着一张假笑脸靠近了侧福晋,行了个礼。
“请侧福晋安。”
“快些起来,就等你呢。”
那拉氏亲自牵着余十九,二人站在最前,她递个眼神给春竹,春竹便将清香分发了下去。
那拉氏握着香拜了拜,朗声道:“临新年,信女那拉氏携阖府女眷,求天菩萨保佑,来年阖府和顺,七爷一切顺利,府上多诞子嗣。顺遂如意。”
身后的女眷们便照着诵吟道:“愿七爷一切顺利,府上一切安康。”
余十九其实早就见多了这类祈福求运的,可以前,她在那山上,看着,听着,不能与信众们感同身受,甚至有时候会觉得疑惑。
为何这些人都总愿意将一切事宜的希望都寄托在神明身上呢?
“十九,你想什么呢,上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