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
余十九暗道不好,虽然与那几位爷只是简单接触过几回,可对那位长相貌美,却总是一脸阴沉的九爷,余十九的印象可谓深刻。
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她缓了口气,也不知是在安慰胤祐还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七哥,你与九爷他们,关系还算不差吧?”
余十九想起七爷府几次宴请,九爷都有亲临,甚至还帮自己解围过…
胤祐笑的温和,“咱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是兄弟,关系自然不差。”
他话虽是这么说,可余十九分明看到了胤祐眼里藏着肉眼可见的复杂情绪。
余十九的心也揪紧了几分。
察觉到余十九的情绪变化,胤祐揽住她肩膀,将人往里送,“行了,我也就是与你随口说说,你别为这些事儿烦心,我自是知晓处理的。”
“嗯。”
余十九笑的有些勉强。
本就是个后院女人,能懂什么大道理。
她知道自己该表现的如此,可眼看胤祐为难,她又怎会真的做到视若无睹呢?
有了身孕后,余十九的情绪外露越发的不可控,胤祐捏了捏她的脸,笑说:“都说了不用你担心这些事儿了,看后院那些,哪个像你一样,好奇心那么重。”
说话间,胤祐的手也轻轻的摸在余十九的肚子上。
霎时他的神色变的万分柔和,“你眼下最要紧的事儿便是好好将孩子养着,安心的将他生下来。”
余十九点点头,轻轻靠在胤祐的怀里…
却说朝廷在收到胤祐的奏报后,康熙大为光火。径直在殿上将翰林院的一干官员骂了个狗血喷头,就连与此案无关的人员,三司六部也未能幸免。
个个被帝王训斥的睁不开眼。
“两江总督身至高位,却不能秉公断案,也不知与江苏巡抚在其中有个什么猫腻!”
众臣尚未有人敢接腔,康熙身边的胤礽拱手道:“皇阿玛息怒,据儿臣所知,张伯行的儿子在噶礼手下当差呢,许是出于这个考虑,张大人才…”
太子说话懂的适可而止,悠悠然的又把目光瞥向了下方的胤禔,又说:“都知道噶礼曾有抚养皇子的隆恩殊荣,此事若不催促七弟尽快结案,难免还有口舌会将大哥也牵连进去。”
康熙眉头拧住,侧目看了一眼胤礽。
“你大哥?”
胤禔脸色变的极其难看,按捺不住步子便要上前与胤礽理论。
被身旁的胤禩眼疾手快的扯住了袖子。
“大哥,莫急。”
胤禩同是紧张,轻轻的朝胤禔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上钩。
而后,胤禩自己上前,请旨道:“皇阿玛,儿臣认为太子考虑的很是有理,七哥一向又是个温和的好脾气,此次涉案的又都是些盐商之子,牵扯甚多,不如请皇阿玛派户部尚书前去,协助七哥。”
胤礽笑容明显了几分,讽刺道:“八弟考虑的好生妥当,莫不是连人选都给皇阿玛安排好了。”
“臣不敢。”
兄弟二人短暂的唇舌交锋后,康熙却将责怪的目光投向了胤礽。
胤礽脸色微讪,乖觉的退后一步,没再说话了。
他太懂的康熙那道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在责怪自己,做为储君,喜怒太形于色,锋芒掩饰不住。
康熙瞄着御案上的奏报,胤祐的字写的很漂亮,密密麻麻的写的很详尽清晰。
康熙慢条斯理的将折子叠拢,下令道:“命户部尚书张鹏翮,速往苏州!”
“刑部尚书张廷枢,听调听宣!”
众人惊诧,其中不免更有胆寒者。
一席人跪地领旨。
“皇上圣明!”
…………
暖灯香火的隔间里,温酒的器具做工都十分精美繁复。
盈盈光照遮隐住一道男声。
“那个张鹏翮是个六亲不认的,八哥请皇阿玛派他去,是不是有些…”
“冒险了?”
胤禩将那盏烛火移开,露出胤禟的脸。
他看出了弟弟的不悦,遂解释道:“正因为张鹏翮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有他去,皇阿玛才会放心。”
另外一个坐姿懒散的盖着本在脸上,瓮声瓮气的说:“可皇阿玛还有让张廷枢也去的意思啊。”
“户部尚书,刑部尚书,一道都过去了,才显得天家重视这案子,天下文人才不会寒心。”
胤禩放好烛台,又走过去,将胤俄脸上盖着的书拿开了。
胤俄一骨碌坐直了身,“可是那几个蠢货都将求救的信函送到京城里来了,若是咱们见死不救,对九哥名声也不好吧。”
胤禟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胤俄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年,他管理着两岸盐商相关的事宜,那些人都没少孝敬他,若出了这种事儿,不帮衬人几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与怕天下文人寒心一个道理,胤禟若不插手此事,怕是也会让那些围着他打转的盐商们寒心。
对于两个弟弟的担忧与愤怒,胤禩相当平静,他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给二位倒了茶,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想,最应当对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