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捂着胸口,痛的满地打滚,余十九那一脚像是要了她半条命!
“哎哟哎哟哎哟…”春竹不住叫唤,像一条濒死的野狗,做为侧福晋的贴身丫头,还从未如此狼狈过。那拉氏盛怒,疾步上前,凶狠的扬起巴掌。
“就凭你,也敢与我论公道!”
那巴掌想生了刺似的,往余十九面上袭来,一旁的三人无不揪紧了绣帕,却碍于身份不敢上前阻拦。
周围的下人更是全部低着头,只当没瞧见这回事儿。
却见余十九轻巧往后一退,那拉氏的巴掌便落了空,甚至因为用力过大,令她整个人都卸了力,差点踉跄。
余十九噗嗤一声笑出来,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安慰道:“侧福晋,您可小心点。”
“你!你!”那拉氏一连两个你,愣是被余十九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将怒火撒到了春竹身上,就近踢了春竹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起来!装什么死!”
“是…”春竹抱着胸口,慢吞吞的起了身。劝道:“侧福晋,您身份高贵,何必与这贱妾计较?命人来将她打发了便是!”
那拉氏心神一动,然后抬着绢子在唇角点了点,调整了下情绪,竟是缓缓笑了。
是啊,她是侧福晋,怎么要自降身份去和几个卑贱的侍妾动手呢?
她定住心神,手轻轻一抬,唤道:“来人。”
周围那些装聋作哑的下人忙低身听训,“在。”
“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余格格绑到暗房去!”
那拉氏轻飘飘的下了令,富察氏与陈氏大惊失色,忙不迭的喊饶道:“求侧福晋宽恕!十九年纪轻,不懂事,侧福晋宽宏大量莫与她计较!”
暗房是什么地方?
就是府里的刑房!用以惩戒犯了错的下人小厮,平日里福晋宽厚,少有将人朝那里打发,可一旦进去的人,再出来时,非死即伤。
可那三两太监婢女已然将余十九围住了。余十九甩了甩手臂,愤怒道:“你们敢绑我!你们收了我那么多珍珠!怎么敢绑我!”
“余格格,对不住了,谢您的珍珠,可是谁让您没有眼力见,要惹不该惹的人呢?”
为首的太监叫吴德,约莫三十来岁,脸上脂粉厚的腻人,细小的眼睛转咕噜似的,含着时有时无的笑意,让人不觉联想起夜晚觅食的老鼠,令人恶心。
余十九剜他一眼,破口大骂:“吴德!你求我给珍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个猪腰子脸!放下碗就骂娘是吧…”
“与她废什么话!快将嘴堵上扔暗房去!”
吴德被臊的脸一红,招呼着两名小太监速战速决。
“侧福晋开恩啊!侧福晋!”珊瑚院的三人还在哀求,那拉氏冷着脸睨着余十九,不屑中透着一丝快意。
余十九被两个太监押着手臂,不满道:“放开!别逼我扇你们!”
“余格格火气太大了,到了暗房,好好给她去去火。”那拉氏红唇勾勒出一抹笑,春竹痛着脸,搀扶着她,主仆二人转身便要往膳厅走。
余十九生气了,使劲撒泼,一脚踹翻一个,两个小太监哎哟倒了地,余十九转身瞪着那拉氏的背影,她迈开步子便决定要去揍恶婆娘一顿!
陈氏最先看出她的意图,扑上去便拦住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十九!不行!她可是侧福晋,是大阿哥二阿哥的生母!”
那双漂亮的眸子一鼓,听她气呼呼的道:“我管她是谁的生母!今天不揍的她喊祖奶奶,我就不姓余!”
陈氏给富察氏与李佳氏递眼色,两人上前来拦着,一旁有倒地的太监,有噤声紧张的婢女,吴德拍着大腿,尖声吼叫道:“哎哟!反了反了!这是要反了啊!”
就在此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七福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立即斥道:“还不住手!”
霎时,全场安静下来,刚刚迈入膳厅的那拉氏也回了头。
男人沉着一张脸,眼神不善的扫了周遭一眼,薄凉目光在流连过余十九时,似乎更深刻了两分。
他没有说话。
七福晋瞧了一眼胤祐的脸色,下意识的主动请罪道:“主子爷息怒,待臣妾问问情况。”
说罢,她朗声斥道:“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拉氏抬手轻理发髻,下了阶梯来,恭敬的行了一礼,“给主子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侧福晋也在此?”七福晋微微抬首,声音冷了些,“这是怎么一回事?侧福晋清楚吗?”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是那余格格不守规矩,臣妾欲罚她,不想她脾气实在暴躁的很,不仅不认罚,反而动手打人,你瞧…”
说着,那拉氏的目光递到了春竹身上,还有那两名倒地的太监。
胤祐轻敛眉眼,纤长的睫毛微扫,目光中现出三分不喜。
余十九指着那拉氏,冲七福晋委屈道:“明明是她!无缘无故纵容恶仆打人!你看,把绵滢的脸都打伤了!”
说着,余十九把李佳氏拉过来,掰着她脸给七福晋看,“福晋你看!”
李佳氏本就生的秀气,柳叶眉丹凤眼,端的是青柳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