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陈玉楼感觉到不妙。瓶山常年被彩雾笼罩不假,但也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的。
这些年经历的怪事多了,他虽然内心感觉不妙,倒也没有太过慌乱。
摸索着往前走,雾越来越浓,本来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慢慢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
陈玉楼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以前他戴眼镜,本来只是装饰之用,但是自从两年前从云南古墓回来之后,他其中一只眼睛的视力只剩下了之前的十分之一,所以现在眼镜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必需品。
由于白雾的湿气,现在他的眼镜上沾染一片水雾,让视野更加不清,举步维艰。
但是除了继续往前走,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
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浓雾似乎在一瞬间完全消散,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建筑物的门前。
这个地方,他有印象,他是记得这里的!这里是那天晚上在攒馆,在那个不知是否在梦里的情况下,他曾看见的时空。
又来了!
重生之后,他曾经在黑水城和云南古墓见过各种幻像,但最近,这情形似乎有越来越频密的倾向。
陈玉楼一把推开房门,里面的三个人听见动静,一起回头望向他。
陈玉楼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果然,这里就是那天晚上在攒馆里梦见的地方,这三个人,他全认识!
金算盘,张子轩,以及吴瑕!
此时张子轩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他面前有一个薄薄的正方体,发着光亮,并闪现各种影像,这个物体陈玉楼既熟悉又陌生,他并不知道它是什么,却在那天夜里的梦境里见过。
这些或大或小的发光物,小的几乎人手一个,而张子轩面前的这个,却比较大。张子轩手边还有另一个长方形物件,里面有很多按键,张子轩双手放在它的上面,敲敲打打,发出机械的声响。
陈玉楼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功用。
此时吴瑕站在张子轩身后,身体微微往前倾,双手环抱着他的肩膀,金算盘则站在两人的身后,他们三个人本来正在说说笑笑,看见陈玉楼推门而入,一起望向了他的方向。
“你回来了,不会还想打我吧?”,张子轩的额角还贴着一小块胶布,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陈玉楼一眼,随即注意力又回到了他面前的屏幕上。
吴瑕也同样轻飘飘地扫视了他一眼,陈玉楼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明显的厌恶。
还有愤怒和怨恨。
这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掩饰住,吴瑕什么也没说,而是把张子轩的肩膀搂得更紧了一些,对着他说,“等下论文写完了之后,你带我上王者吧?”
“你的水平,神仙都带不了。”,张子轩的视线没有离开他面前的屏幕,但他明显在忍着笑意。
“你!你不肯带我的话,那么……”,吴瑕松开了环抱着张子轩的双手,站直了身子,她抓过桌面上一个长方形物体,扁了扁嘴说,“那我检查你的手机啰,你可别后悔~”
“密码是377829。”,张子轩头也没抬,毫不在乎。
金算盘却以手扶额,似乎受不了他们两人,他走向陈玉楼,对着他摇了摇头说,“这两人,天天大撒狗粮,真受不了。玉楼,要不我们俩出去走走?“
眼前的这个金算盘,的确是他本人没错,但是此人脸容年轻,年龄肯定不会超过二十。金算盘本应比陈玉楼大七岁,而且金算盘留着两道清秀的八字胡,但眼前这个,并没有蓄胡子。
他们身上衣物的剪裁,明显不属于民国,也不属于陈玉楼认知中的任何一个朝代的款式。
陈玉楼点了点头,他太想知道目前的处境了,如果可以得知更多的信息,那自然是好的。
他跟着金算盘到了建筑物的外边。
“金……你…怎么会和他们俩在一起?”,陈玉楼本来想称呼金兄,想了一想,觉得不妥,干脆就直接说了,“张子轩和吴瑕是怎么回事?”
“我们几个是同寝室的同学啊,小厦她是阿轩的女朋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没事吧?杨邵都说感觉你怪怪的。”,金算盘按了按陈玉楼的肩膀又说,“那天你把阿轩的头都打破了,后来要不是杨邵替你求情,阿轩和他的家人看在杨邵当时帮助了他的份上放你一马,你早被学院开除了。”
“不对,吴瑕明明是张子轩的妻子……”
“他们才十七岁,怎么结婚啊?你真的不太对劲。”,金算盘双手环抱胸前,皱着眉。
“今年是什么年?”,陈玉楼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时空,大概和他所熟悉的不一样。
“今年?今年是西元2021年啊,玉楼,你真没发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