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倒是没有直接入宫,而是中途绕路,依次去了一趟悦华楼,聚福楼等,之前在厨艺大会上勇夺了前六甲的酒楼。
管这些酒楼要了点他们的特色小吃,也就是之前厨艺大会时榜上有名的吃食,杨勇方才入了宫。
杨勇挑的时间不错,正午刚过,杨坚刚刚用过午膳,正是休息的时候,
“齐王有心了啊。”
看着宦侍依次捧进来的食盒,杨坚坐在御榻上,露出了慈父般和蔼的笑容。
身为皇帝,虽是位高权重,但各种束缚却也是让其挣扎不开,平日里虽说吃饱肯定是不愁的,但吃的总归不是那么舒心。
现在杨勇带着这么多民间有名的小食入宫,杨坚自是欢喜。
“来人,给齐王赐坐。”
宦侍闻言搬过来锦墩,放于杨勇身后。
“谢父皇。”
杨勇拱手道了声谢,随后于锦墩上坐下,但心中却并未轻松太多。
今日一来,虽说杨坚对他的入宫表现得看起来欣喜,可称呼却还是齐王。
说起来,除了当初从宜秋宫出来的时候,以及在独孤伽罗敛奠之上,杨坚称呼杨勇过勇儿以外,之后的时候,杨坚就再也没有称呼过杨勇为勇儿。
只是清一色的齐王。
这种称呼的变化看起来不甚起眼,但却象征着杨坚对杨勇地位观感的变化。
最直白的一点,便是杨勇不再是需要杨坚刻意爱护的儿子,而是大隋朝堂的亲王。
这种感观的变化并非毫无益处,但毕竟还是少了杨坚的爱护。
心中思虑间,一旁服侍的内常侍张平,已经应了杨坚的意思,给杨勇送点几份小食过来。
杨勇回过神,拱手向杨坚谢过,便接过了小食细吃起来。
杨坚看着杨勇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吃相,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低头看向自己眼前的那道面饼,随意道:“这饼……朕有印象,是悦华楼的急成小餤?”
“父皇圣明,此饼确是悦华楼的急成小餤,是儿臣去买的时候,悦华楼特地现做的。”
“嗯……这急成小餤,在民间一份要多少钱?”
“回父皇,儿臣特地告戒了几位酒楼的东家,不论在厨艺大会上是否取得了名次,这菜品绝不能涨价分豪。
参与厨艺大会之前,这悦华楼的急成小餤是一份四文,今时今日仍是一份四文。”
杨坚刚刚那番话看似随意,其实同样蕴含着考校的意味。
对于杨坚来说,这厨艺大会是杨勇举办的,如果杨勇连这些菜品的价格都不清楚,那就未免太有些无用。
如果杨勇知道现在的价格,但不知道之前的价格,或者知道之前的价格,但两者价格有差,那杨勇便是刻意纵容商家谋利。
同样会使得杨勇在杨坚心中的印象分减少。
而杨勇这番回答却是极为全面,杨坚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告诫道:“这些菜品不同于其他,都是民间的小吃,本意便是要让天下百姓都吃的起。
就和你的盐务监一样,是要让天下百姓在吃盐的时候,再无顾忌。”
“父皇此言,儿臣不能附同。”杨勇将手中的食盘放到一边,起身向杨坚弯身一礼,语气无比郑重地道:“盐务监是父皇的盐务监,而非儿臣的盐务监。
儿臣只是承蒙父皇信任,整顿京城盐务,父皇说是儿臣的盐务监,儿臣实在是万分惶恐。
可是儿臣在某些事情做的不妥,惹得父皇多想?若是有,还请父皇教诲!儿臣定时时刻刻牢记于心,每日三省。”
杨坚:“……”
说实话,在杨勇刚刚说出不能附同的前半句时,杨坚确实一愣,甚至还有些恼怒。
毕竟杨勇这模样,实在是像极了那些讨人厌的御史。
可听完杨勇所说的后半句时,杨坚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
“齐王你……朕不是那个意思。”杨坚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地道:“好了,朕收回自己的话就是。”
杨勇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在杨坚面前偶尔玩上这么一手就行了,若是过多了,就显得太做作了。
看着杨勇老老实实坐下,杨坚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宽慰道:“你放心即可,朕既然将盐务监交给你负责,那自然是信得过你。
你肩上的责任不轻,不要有这种压力。”
“儿臣谢父皇信任。”杨勇再次朝杨坚拱了拱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章,举过头顶道:“儿臣得父皇信任,自任盐务总监伊始,便深觉责任甚巨,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今京城盐价已经趋于平稳,盐务监整顿京城盐务的工作也以大体完成,因此特来向父皇报喜。”
“哦?已经趋于平稳了?”
杨坚眼前一亮,当即便给一旁的张平示意了个眼神。
张平会意,上前从杨勇手中接过奏章,随后垫着脚上前,呈给了杨坚。
杨坚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过奏章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