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若是这么说,那这贩盐一事,我杜家就替各位代劳了。”
杜吒环视着正堂两侧的各家家主,神色不变,语气冷淡,仿佛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正堂的那四家家主听得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坐在杜吒右手边的赵家家主赵起贤目光一沉,率先道:“杜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杜吒闭了闭眼睛,语气平淡地道:“是诸位说,这贩盐一事没什么利益可求,既然如此,那这种脏活累活就交给我杜家来做。
我杜家自己去贩盐,也不要求诸位再付我杜家的贩盐的运费路费,怎么?有何不可吗?”
“……”
四名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当中似有愤怒,也有疑惑。
愤怒,自然是因为杜吒的厚脸皮。
贩盐一事怎么可能全无利益?虽说他们需要按一百二十文进价,然后按一百九十文的价格运到朔方北地卖出,要比正常贩盐的利益缩水不少。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面不还是有七十文价格的差价不是?
即便是算上路费,朔方北地虽然距离京师不近,但也没有太远,只要一次运的多,一斤盐的运费也没有高到太离谱去。
他们之所以说利益不足,在这里叫苦连天,自然是为了想要更多。
现在杜家居然要借提发挥,直接吞掉他们这边应得的利益……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所以他们在心中不愤怒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身为一家家主,却也同样知晓,杜吒此举绝对不是真的要吞并他们的利益,毕竟那么做相当于直接和四家结仇,杜吒不会轻易做出这种昏头的勾当。
也就是说,杜吒实际上是以进为退,让自己等人不得不就范。
而且众人疑惑的,也就是这一点。
杜吒此举,明显是向着齐王府那边说话,可按道理来说,他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杜吒不帮着他们说话,反而为了齐王府那边,给他们施压,逼迫他们就范……
不对劲!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赵起贤干笑着打破了有些要不对头的氛围,道:“杜家主说的哪里话。
其实我刚刚细想了一下,这贩盐一事,虽说赚的不多,但也不会赔钱。
更何况,我赵家之前从未经过贩盐一事,这也算是一门新的营生,我赵家的那部分,就不劳烦杜家主了。”
“是极是极,我钱家之前也没经过贩盐的营生,就当是给家族的小辈练练手嘛。我钱家的那部分,还是自己来吧。”
“我孙家也是一样……”
“……”
有了赵起贤的起头,其他三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好似之前还在哭天喊地,大有一副死活也不接手贩盐一事的人,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杜吒将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尤其是看到赵起贤四人几乎是在瞬间改口,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
这些狗东西,算盘打的倒是挺好,让自己在前面跟着齐王府周旋,他们就在后面捡漏。
一旦发现齐王府那边风向不对,就果断转换口径。
自己若真是傻傻地信了,最后遭殃被当成弃子的,就一定会是自己。
他之所以今天敢这么硬气,便是看清了这些人的这一点,他们根本不敢和齐王府翻脸。
如今巴蜀盐务监那边,他们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里面的利益可不是去朔方贩盐这点蝇头小利可以比的。
齐王府那边只要还掌控着盐务监一天,这些人就得在齐王府面前当一天的狗。
什么时候见过狗还能去咬主人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在这里当什么恶人?
反正杜家还有杜如晦在齐王府中任职,与其和这些人一起,在齐王府面前去唱黑脸,给这些不当人子的家伙争利益,还不如直接反过去和齐王府站在一起。
伴随着杜吒的一番话,杜吒站队和表态的意思已经很显然了。
如今杜吒已经不再是他们在齐王府那边的话事人,而是齐王府在他们中间的领头羊,跟他们已经不再是一路人了。
五人之间已然有了分歧,自然也没什么太多深层的利益好谈。
在正堂中又随便寒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赵起贤便率先起身,言说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率先从杜家离开。
其他三人也有学有样,纷纷起身告辞。
四人走的时间并不一致的,但出了杜家之后,却极有默契地在杜府外再次碰头。
“杜家恐怕跟我们已经不再是一条心了啊。”
赵起贤双手兜袖,神情看起来淡然,但语气却格外冰冷。
其他三家家主也纷纷点头。
“杜吒从昌州回来,不日就要在礼部升职。这时候投靠到齐王府那边,必然会得到重用。对于他而言,继续和齐王府作对,反而不妙。”
“而且还有杜如晦这个杜吒的长子,杜吒如果投身于齐王府,路肯定会好走一些。”
孙家和王家两家家主纷纷点头表态。
钱家家主眉宇之间显得有些狠辣,语气不善地道:“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