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往的杨勇,杨广或许就自己随便定策了。
但如今的杨勇已经令杨广不得不重视,加之他总觉得,杨勇这步棋后面应该仍有深意,所以为了求稳,他还是决定,要和自己的下属商议一番。
而右庶子张衡,以及左卫率宇文述,就是最得他看重,也是最能保重忠心的两人。
张衡和宇文述很快被唤了过来。
张衡要比宇文述年轻许多,模样不过三十出头,在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便跟在杨广麾下,帮助其治理扬州。
平日里出谋划策的事情没少做,杨广此时想找智囊,第一个便想到了他。
“殿下。”
“免礼,快坐,快坐。”招手让张衡和宇文述坐下,杨广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建平(张衡的字),伯通(宇文述的字),孤今日找你们,实属有一件大事……”
简单将经过讲了一遍,张衡和宇文述不禁面面相觑。
杨广传唤,他们自然清楚肯定是大事。但却不料竟然是这种大事。
给皇帝吃春药……这是多少年没听过的稀罕事了?
“殿下,这茶……真是从齐王府中所得?”张衡心直口快,率先道。
杨广点了点头,道:“就是齐王府中。”
“这可是宫闱丑闻,若是事发,哪怕陛下心善,饶齐王不死,但是这圈禁削爵必然是免不了的。齐王他……
真会做如此蠢事?”
张衡不自信地说着,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
杨勇可是刚从整整两年的圈禁当中出来,现在应该讨杨坚的欢心才对。
而且杨勇这几日,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送春药给宫里……这没道理啊!
“会不会是,圣上要的?”
宇文述小声说了一句。
按照杨勇最近几日的做法,如果此事也是为了讨杨坚欢心的话,那么这春药乃是杨坚所要也是极有可能的。
毕竟……杨坚年岁大了嘛。
陈嫔还年轻,这老夫少妻的……
宇文述放飞自己地遐想着,就听张衡犹疑道:“不排除此等事的可能。陛下要面子,更是想名留史册,以陈嫔代劳的话……
陛下是能做出来的。”
杨广听着自己两位谋士的分析,并未出声打断。
因为就连他,也觉得此事极有可能。
“而且最近这几天,齐王府大肆收买京城周围无用的废地,声势造的很大。以齐王府现有的财力,是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其后必然有人支持。”
宇文述说完,张衡接过话,继续分析道:“左卫率说的不错,此事我也暗中差人调查了一些。
那些齐王府所买来的地,在买后根本没有一个人去看,和买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之前我还不理解,齐王府到底想做什么,但如今看来……
齐王说不定就是在外面鼓布疑阵,虚晃一枪,实际上在做这等事情!”
张衡将两件事情串起来,此事直觉得豁然开朗。
“不错,也只有是宫里支持,齐王府才敢花费那么多钱财,跑去外面虚张声势。否则,就凭齐王府现有的财力,就算是高家,也不可能支持杨勇齐王府这般挥霍。”
“可……如果真是宫里的意思,那殿下手中的这个把柄,好像也就没什么用了啊……”
此话一出,房间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虽说把春药往宫里送和死罪没什么区别,但……那是在皇帝不知情的时候。
如果此时皇帝知情,甚至是皇帝默许,那可能参与这件事的人没什么事,反倒是揭发此事的人才有事。
毕竟,宫里的事,主要还是得看皇帝的心意。
就算杨广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件事揭发了出去,杨坚或许会迫于情面,迫于局势,不得不对杨勇做一些小小的惩罚。
可之后呢?
杨勇可是简在帝心!只要杨坚没当场把杨勇砍了,甚至哪怕削了杨勇的爵位,又能怎么样?
爵位这种事,随便找个由头恢复了就完事。
杨广本以为手中的乃是张王牌,结果这么一分析,竟直接成了废牌,此时心中不免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杨广身边,迟迟都没有开过口的太子妃萧氏,突然出声道:“殿下,两位郎君,妾身倒是觉得,陛下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哦?爱妃快说!”
萧氏作为这件事情的源头,也是杨广身边的贤内助,说起话来还是很有分量的。
张衡和宇文述同时看向萧氏,眼神中透露着询问的目光。
见三人都向自己看来,萧氏缓缓道:“陛下的后宫娘娘不少,自从皇后殡天,陈嫔被宠幸的次数虽然多了些,但却也没达到专宠的地步。
如果陛下真的有这种雅兴,怎么可能只跟陈嫔一个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萧氏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中的三人,朱唇轻启道:“春药都是服给男子喝的,陈嫔为什么要喝?”
嗯?陈嫔为什么要喝?
对啊!陈嫔为什么要喝!?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般,自杨广,张衡和宇文述三人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