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认此事。
一向夜间活动,清晨睡懒觉的顾南幽起了个大早,几乎是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
竟被告知,顾南幽已经出去了。
“已经出去了?什么时候?”
管家回答:“就刚刚,这会儿应该上马车了。”
顾南幽一听。
瞬间奔了出去。
一到大门口,果然看见专属顾南疏的马车正在过拐角。
她立马追了出去。
好在马车一上大街上就慢了下来,她追得轻松了许多。
半个时辰后。
马车出了城,在一处闲置的凉亭停下,顾南幽让流舟守着马车,他自己则徒步去了树林中。
顾南幽记得。
这片树林到了乞巧节,会被挂上各种灯笼,和鲜艳的绸带,才子佳人们会成群结队来此汇集,许多夫妻都是在此成为结识并成为眷侣的。
顾南疏果然有心仪的姑娘了。
顾南幽本想偷偷看一眼,顾南疏中意的姑娘长什么模样。
可顾南疏左等右等,没等来人。
然后!
忽然想到了什么。
一下子飞走了。
顾南幽傻眼了。
这就走了?才那么一会儿时间,如此没耐心吗?
想当初她大冷天等萧羽,一等就是一个晚上,可没有退缩的念头。
然而。
顾南幽一回头。
她跟前就站了个人,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人一手拿着朝板,一手拿着记事的笔,却穿着一身轻简轻便的浅色衣袍,头发半束,看着半披散下来的发丝,让眼前多了几分柔和。
此人正是蓝少卿。
印象中的蓝少卿,基本上就是一身朝服,顾南幽极少看见他穿的这般随意且有人情味。
蓝少卿将朝板叩了一下顾南幽的脑袋。
“都要当监军的人了,还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怕起居郎将此事记录下来,将你顾南幽的一世英名点上污名的点缀?”
“起居郎?”
起居郎顾南幽知道,那是专门记录皇帝的言行的官职,无论大事小情,善行劣迹,都统统记录,以备后人修史之用。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还不知道。”
见顾南幽真不知道。
蓝少卿不由得将朝板轻拍自己的额头。
“那白大人你还记得吗?”
“白大人?是石头村出来的那个白月生吗?”
“正是他。”
“原来他成起居郎了。”
当初因为虞烛秋之事。
白月生费尽心思,终是没能救下她。
当初,顾南幽还遗憾,她自始至终都没见那个将生恩养恩看得明
。明白白的白月生。
“女官政策乃朝中大事,涉及女官政策的所有人都会被记录在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你不仅是女官政策的重要人物,还身兼监军要职,皇上自然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来记录。因此,将白月生派出来了。”
这样啊!
那以后就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了,多不方便啊!
“我记得白月生不会武功。”
“话虽如此,但不要小看他的能力。圣上因为他的敬业,差点薅秃了头发。”
“……”
听蓝少卿这么说。
顾南幽严重怀疑。
白月生是那种连圣上如厕姿势不对都要写上一笔的人,圣上被写怕了,趁此机会将人打发到她这里来了。
“是不是心虚了?”蓝少卿扬起挑事的笑容,“怕白大人将你干的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挖出记下来。”
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不可告人的秘密还少吗?
顾南幽不想扯这个,于是转移话题。
“蓝少卿怎会在此?”
“闲着无事可做,出来走走。”
被停职在家,还拿着朝板,可不像是闲着。
而且。
她没精神错乱的话,蓝少卿在雾凇岛时断的可是脚。
顾南幽将目光落在蓝少卿还缠着绷带的脚上,稍稍一扬嘴角,道:
“蓝少卿可真闲啊!”
“咳!还好。”
顾南幽:“那要不要我陪你走走?反正我今日也无事。”
“不必,顾大人若有时间,不妨去好好了解一下军中的事情,如今你大哥不在军中,他的死对头许知廖可暂时替代大哥职务,打压着其他人。”
“多谢蓝少卿提点,再会!”
“我脚上未痊愈就不送了,顾大人走好。”
顾南幽瞄了蓝少卿的脚一眼,随即点头离开。
但并不是真的走。
而是走了很远一段距离,她又重新返回。
这次可没像之前跟踪顾南疏那样大摇大摆。
显然。
蓝少卿已不在之前的地方,但顾南幽敢肯定,蓝少卿脚有伤,肯定走不远。
于是她就四处找找。
果不其然,还真给她找到了。
蓝少卿就坐在往年乞巧节人们随意搭建木头凳子上,背后靠着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