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她将紫衣女子之事告诉了顾南疏,顾南疏蹙眉。
“她为何指使大丫行骗于你?”就算是试探,这样的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吧!
“顾南疏,你想想,若我昨日不用匕首威胁村民,村民就会一拥而上,将我抓到衙门,后果与宋四司差不多。
不过,大丫一家行骗瑕疵颇多,我容易翻身。也由此可见,暗中之人并不注重对付于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对进入禀城的萧羽已出了手,而且手段比对付我更加高明。
萧羽脱身与否尚不知晓,我已脱身,还立住了行走江湖的侠女身份,他们只会将我视为你的义妹,如今只剩下你了。
想必因为你上知府透露身份的缘故,他们才迟迟未对你下手。”
闻言顾南疏冷哼一声。
“未曾下手不见得是好事。”
“当然不是好事!对待圣上派来之人,他们怎会轻易下手?必定好好谋划一番才出手。不然蓝少卿和宋四司怎么会轻易认栽?
并且你的突然出现,一定在他们意料之外。毕竟我亲自拟定的路线,除了你便只有萧羽知晓。这样一来,他们只会认为你狡猾,因此会更加重视对付你。”
顾南幽正沾沾自喜,脑袋就被顾南疏敲了一下,温润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这是变着花样夸张自己聪明?”
“呀,这都被你看出了?顾南疏,你厉害了呢!”
“……”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两人正聊着,知府大人来了,邀请他们共用早膳,匆匆用膳,顾南疏提议想去牢中再见宋四司一面,知府大人痛快答应了。
顾南幽并未进去看宋四司。
也没让顾南疏说她也来了,只是在牢房外面等候。
等顾南疏出来之后,他们又随着知府大人一起去看让宋四司进大牢的那一对父女。
那对父女很是拘谨,女子神情厌厌,貌似因清白被毁而备受打击。不过确实是个标致略带妩媚的女子,一举一动都惹人生怜。
一问她当日马车之事,那女子就泣不成声,哭着哭着又昏了过去。
女子父亲当场怒了,“你们还是人吗?一天天来就知道逼问我女儿,看看,她都快被你们逼疯了,知道我这个老父亲心在滴血吗?
若真是为了我们好,就将那人千刀万剐,处于极刑,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知府已经看惯了这些,一挥手,等候在外面的郎中立马匆匆而入,给那昏过去的女子把脉,很快郎中就抽回了手。
“大人,她并无大碍,多加休息就好了。”
意思就是女子并未哭昏过去,只是不愿意提及当日之事,假意昏迷。
那女子父亲自然也听懂了,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郎中道:
“你是个什么狗屁郎中?不会医术就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是我女儿吗?你医得了她的痛苦吗?难道要卧病不起、药石无医才叫有大碍。”
这话说起来蛮横无理,但也可以理解为爱女心切下的谴责迁怒。
被质疑医术不行的郎中想要辩解,却被知府大人阻拦了,现在那对父女情绪过激,根本不适合盘问。
顾南疏他们只好离开,去查看宋四司当时所坐的马车。
马车是案发现场,被无数次检查,依旧保持着原样。
顾南疏与顾南幽去查看时,当然也没查到任何证据,但离开马车时,顾南幽却微微蹙眉。
“怎么了?”顾南疏问。
“你有没有发现马车内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淡到几乎发现不了,但顾南幽闻惯了幽兰香,身上又沾染奇特的异香,因此对旁的气味有些敏感。
“没有啊!”
为此,顾南疏还特意去闻了闻,除了闻到顾南幽身上散发出来异香,再没其他气味了。
“可能真没什么气味。”
因为她此刻已经闻不到那种味道了,宛如刚刚的气味只是她幻想出来的而已。
毫无线索是预料之中,顾南疏的主要任务就是打草惊蛇,如今差不多了,顾南疏只需要在知府等着人来给他下套就好了。
果然!
这一日,有三波人以各种理由来拜访知府,都是禀城或者本地有名的人物,对这里都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尽管知府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留宿。
但人家只是拜访,并未留宿。
知府推脱不得。
恰好,这三波人又鬼使神差的碰到了一起,虽不相识,但都相互仰慕大名。既然碰到了,喝一杯,闲聊一番是必要的。
因此,知府大人做东,连同顾南疏和顾南幽在内,都坐上席。
席间,众人谈天说地,不亦乐乎,还有上过战场对顾南疏敬仰之人,拉着顾南疏忆往昔战况,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顾南幽不爱热闹。
在席上言辞浅浅,别人问他也只是默默的回答,像极了冷漠的侠女风范,喝起酒来也有一股子豪气,与微微苍白略带丧气的软弱外表十分不符。
有一中年豪性的男人突然道:
“魅公子怎么还不来?不会是爽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