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苏琼若被她骂得有些莫名其妙,见顾南幽忽然蹙紧眉头,还以为她毒发了,“看你现在绞痛难忍,死那么痛苦,何必要死呢,小爷现在去给你请郎中?”
“不用!”
“你还想死啊?”
“死?本小姐还没过够呢!”
她对他的试探已经够多了,即使以为自己会用死来拖他下水,他虽生气,但还对她存着怜悯之心。
苏琼若啊苏琼若,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
苏琼若:“那你?”
“红信石乃天生之石,时常被用来做砒霜,它本身就有剧毒,若是分量极少,还被药汁稀释过,毒素便微乎其微,不会致死,误食一次两次无事。”
她单手撑靠在石桌上,手掌撑着下巴,语气淡淡,声音淡淡,仿佛将一切都看得极为轻淡。
苏琼若再次愕然!
一时间生出一种无力感,有种精力貌似完全被掏空了的感觉,他好像从未认识过顾南幽,但好歹松了一口气。
不死就好!
不过,顾南幽对自己可真狠,就算知道死不了,她又怎么知道对身体完全不影响呢?况且她本身就还有病,简直是不把自己当人看待。
“既然不会致命,那个婢女又为何要下这种毒?”
“一天两天不会致命,一个月两个月不会致命,一年两年就不一定了,每日的药量虽微乎其微,但长年累月下来,便是一个巨大的隐患,等到察觉到时,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这种杀人方法隐晦而漫长,是心思深沉之人才有的耐心。
荷衣不是这个性子!
俞氏才是!
“不会吧!你的体寒之症从小便有,需要长期服用药汁,她该不会从小就给你下毒了吧?小爷劝你还是去看一下郎中。”
不然的话,顾南幽喝了那么多年的药,身子依旧不好,看看那泛白的嘴唇,看看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丧气的很。
“不会,她是最近才发现我无法被掌控了,才会出此下下之策,况且我今日是首次喝参入红信石之毒的药汁,你无需担心。”
苏琼若一听。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很不自然的撇到一边。
“谁担心你了?小爷巴不得你死了呢!刚刚之所以劝你别死,完全是因为怕你拖小爷下水,好端端的,忽然冠上污名,实属划不来。”
“如此也好,也许今晚荷衣就会对我下毒了,毕竟是了解我性子的婢女,这种人防不胜防,承蒙吉言,你很快就会如愿。”
此话一出。
苏琼若被噎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顾南幽心直口快、蛮狠霸道,才多久不见,又是破解生死阵,又是巧舌如簧,而且还发现她过得不像表面上那么肆意风光,完全处在生死边缘。
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过分,可顾南幽依旧波澜不惊,不像曾经那样跟他干起来。
这让苏琼若心里打着鼓。
顾南幽说她没活够,看样子是不想死了,可是她眼底里没有他曾经看见过的光亮,就像已经将生死置之度了。
正常人知道别人要毒害自己,哪里会这般气定神闲?
想了想,苏琼若提了提建议。
“要不你把婢女先抓起来吧?”
“抓起来有何用?毒药她一定会隐秘藏好,无凭无据,凭何抓人?我倒有一个办法,能将荷衣抓个罪证确凿,不知小侯爷愿不愿意帮我?”
顾南幽手里早已端起了热乎乎的茶杯,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摩擦着茶杯的杯壁,神色如常的看着苏琼若,眼底的狡黠忽闪而逝。
“帮你?我们可是死对头。”
顾南幽居然开口求帮忙?!
苏琼若感动到不可思议,他真想抬手去探探顾南幽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
“嗯,对,请你帮我!”
顾南幽淡淡点头,面色真诚:
“只要你帮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包括对生死阵破解之法。”
苏琼若一定会帮她,无论她这里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帮忙。
如今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苏琼若觉得是礼尚往来,公平交易。
苏琼若一副见鬼的表情,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生死阵?!
顾南幽居然愿意用生死阵来求他帮忙,这……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这个交易他无法拒绝,他太渴望得到生死阵的破解之法了。
“你、你想小爷怎么帮你?”
话音一落,顾南幽淡然的神色一收,将手中茶杯重重一放,面色忽变,与之前淡然平静的模样判若两人,一把掀开外袍一角,从腿上抽出锋利的匕首,朝着苏琼若就刺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大将军府沸腾了。
三小姐和小侯爷打起来了,石桌被掀了,药碗被砸了,院中的花花草草不知惨死了多少株。俞氏和顾温婉来时,整个幽兰院已经惨不忍睹,而且顾南幽拿着匕首追着苏琼若喊打喊杀。
本就不想劝架的俞氏,越劝越火上浇油。
苏琼若武功不济,但懂得闪躲,时不时还能搬起花盆、古董之类趁手的物件朝顾南幽砸去。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