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旗夏的声音中带着警惕:“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在你姐姐的坟墓里,你真当把自己栽进药圃里,我就把你当成一株药了?”
“当时我只是没揭穿你而已,想等你自己出来跟我见面。”
我扯了个谎,没说我其实是事后才推敲出来的。
“你很聪明!聪明的可怕!”
谭旗夏停顿了一下,主动坦白:“我和姐姐从小被花家收养,表面上是花家的义子义女,锦衣玉食。”
“但实际上,我们就是用来试药的畜生一样。我被用来试毒,我姐姐被用来试做解药。”
“在他们看来,我姐姐先死了,我一身的毒,没了解药,跟着死去也很正常。”
这点事儿我也知晓了个大概,开口打断了他:“真凶找到了吗?是包建勋?”
谭旗夏带着悲怆之意:“不确定!对我和姐姐用药的,是花家的人。但花家在谭氏一族分家之前,只是底层的药农,接触不到诡医之术。”
“所以,花家最多只是帮凶。真正的凶手,是另外三家!”
我咬了咬牙:“你连到底是哪一家都还没搞清楚,就把包建勋杀了!而且你还用的是鬼扶藤,这是计划好了要让我背锅是吧?”
“他们都该死!”谭旗夏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在百年前分家的时候,他们就该死!”
“如果当初谭氏一族联手,就能对抗燕京阴行总会!后来的时代变迁证明了这一点,乱世之中,阴行根本没有精力再去过问我们谭氏一族了。”
“只是那四家的人不敢,他们只想着自家能活下去,连自己的祖宗都不敢要了!”
我没心思跟谭旗夏争论这种历史遗留问题,而且谭旗夏对另外四家复仇的主要原因,也不是这些,而是为了
他的姐姐谭月秋。
“我看到了你新留的字条,你马上又要对海家下手了?”
谭旗夏丝毫不加否认,带着笑意道:“先斩其首,再重新收割!不仅是海家,还有包家和花家。”
“花家死了十多个人,剩下的散户开始集结起来了,但他们会先进行内部的斗争,确定谁是新的当家人之后,才会再次值得我动手。”
“这是你的责任!如果你现在已经接管了花家,再去铲除那些散户,其实很简单。”
“至于包家,有些棘手。包天禄我见过,以前只觉得这个孩子寡言木讷,没想到包建勋一死,他立马表现出了当家人的风范。”
我冷然一笑:“你不也是个孩子吗?”
“不是了!”谭旗夏急声反驳:“当我姐姐去世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个孩子了,也不能再是个孩子。”
“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逼自己一把,我不仅自己会真的死去,甚至连我姐姐都偷不出来。”
我听出一个细节,谭月秋的尸身,是偷出来的。所以谭旗夏才能为她修建了墓地,而且是个空间很大的地下阴宅。
“先停手吧!”我低声规劝:“一次性去挑衅那么多家,等于找死。”
“你可以按照我的节奏来,先等我接管花家,然后再一家一家的去推翻!”
谭旗夏的语调带着讥讽:“你也不过如此,当我猜出你的身份之时,我以为你早就有了缜密的计划。却没想到,你也只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权谋家!”
如果谭旗夏在我眼前,我很想给他一巴掌,并且跟他说说我在毛家的时候,一个人挑衅、掀桌子的时候有多勇猛。
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我那些只是撑场面,是威慑别人的手段。
但是,谭旗夏是来真的,动不动就准备要杀人。
“你再胡闹下去,我在毛家就待不下去了。今天一早我就差点儿被兴师问罪,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杀了包建勋!”
谭旗夏依然不以为然,自信满满的道:“你的计划不就是铲除五脉,替你师祖夺回渝州市吗?”
“我不会跟你抢夺这些无聊的权势,我只是加快了你的进度。当我把其他四家的人杀光了,他们的一切,都是你的!”
类似的话,我也跟海家跟包家说过。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威慑,但谭旗夏要来真的。
“我从来没说过,我的计划是要整个五脉吧?”
谭旗夏冷冷一笑:“你把医刀寄来渝州市,不就是想引起骚动吗?”
我心中一惊:“医刀是我寄来的?”
“到了现在,还不承认吗?”谭旗夏讽刺道:“我在去赵满贵的药铺里进货的时候,亲眼看到他收到的快递,上面写着你赵传宗的大名!”
我差一点儿就想否认这件事了,猛然之间,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你为了医刀,杀了赵满贵!”
谭旗夏还是否认:“我常年利用不同的身份,去赵满贵的药铺进货。渝州市其他的药材铺子,都是那四家的,我没办法前去。”
“所以赵满贵的死我也很遗憾,我找的那个小混混,居然杀了赵满贵,让我的损失也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赵满贵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值得伤心吧?”
“还是说,你把医刀寄给他,还有别的目的?”
我沉思片刻,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