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她都将生不如死。”
“没有意识,无法行动,只有生命,就像是草木一样存活着。”
这是我对她的诊断结果:“比死还难受!”
周密面带惆怅:“连你也救不了她吗?”
我轻轻摇头:“救不了,我虽然通医理,但我也不是神。”
周密怅然叹气:“那她跟躺在棺材里有啥区别?还不如一直是具尸体呢。”
“她不是谭月秋!”我忘了告诉周密:“她这张脸是假的。”
我伸手摸索了一下她的面部骨骼:“她原本的面容,和谭月秋有些相似,但她做过整容手术,把自己整成了和谭月秋一模一样的脸!”
周密惊声开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无奈苦笑:“我怎么知道?按照常理判断,整容成一个死人,应该是为了取代这个死人的身份吧。”
抬起地上这个女人的手腕看了看,上面没有‘花’字纹身。
“谭月秋,不是花家的人。那么守墓人肯定也不是,他将这个冒牌货作践到这种地步,像是一种报复。”
我皱起眉头:“为了给真正的谭月秋报仇?”
花家惨遭灭门,肯定是守墓人所为。至少目前为止,除了他,我想不到还会有谁同时精通那么多种谭氏诡医的手段。
“此地不宜久留!”
我站起身来:“守墓人约我们在这里见面,肯定是为了引诱我们牵扯进来。死了这么多人,这个锅咱们背不起!”
刚准备要走,在回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用黑袍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立在门外。
对于这个人何时出现,从背后观察了我们多久,我真的是毫无察觉。
“你还真的出现了?”
我迎着他走过去,努力保持着冷静:“黑袍在身,你果然是谭家的人!”
黑袍人发出苍老的声音:“你没有穿上黑袍。”
我冷然一笑:“我又不姓谭,而且我们周爷很喜欢你们谭氏诡医的黑袍,我就让他穿了,不可以吗?”
黑袍人被我逼近,开始渐渐向后倒退。
“无论你是谭秉峰哪一个徒弟的后人,你的师祖都是谭秉峰,你算得上是我们谭家的传人!”
我心下一惊,快速明白过来,心中如海浪翻涌。
一瞬之间,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都豁然开朗了。
黑袍人错认了我的身份,他以为我是谭秉峰的传人。
开始掌握主动权的变化,让我心里很快有了底气。
我停下脚步,带着笑意:“你一次次的试探我的医术,今天又约我穿上黑袍见面,是想找寻自己的同类?”
黑袍人轻轻颔首,我努力观察着他的面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又低着头,连个眼珠子都看不到。
“百年前,谭秉峰是叛徒。但是今天,他不是了,我可以为他平反,他的理论,只是超前,并不是错误。”
黑袍人很诚恳的说出这些,我冷冷一笑:“平反?用得着吗?师祖已经故去近百年了!”
“只是一份心意!”黑袍人沉声道:“现在的谭家正统,已经只有我一个了,我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再来说你,你到底是哪一个的后人?赵、田、孙、吴、林、还是张?”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扬着下巴道:“血缘上来说,我是田家的。但赵村长膝下无子,我被过继到了赵家。”
“现在,我的名字叫赵传宗!”
我听到周密嗤笑出声,赶紧将手背在身后,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闭嘴。
黑袍人轻轻点头:“那就对了,百年前的谭秉峰,把你的祖辈,带去了北方的某个村子,我脱不开身,没办法去寻你。”
“找我干什么?师祖可是被你们谭家给驱逐出渝州的!”
我加重了语气,伪装出愤怒。
“陈年恩怨,于我们这代人来说,太遥远了。”黑袍人转过身去,在前引路:“另外三家的人,很快就会赶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和周密跟上他的步伐,黑袍人出门之后,就走进了药田。
跟着他一路穿行,来到了一片相对隐秘的区域。
“你说的另外三家又是谁?你在躲避他们,所以他们是花家的朋友,也是你的仇人?”
黑袍人没有否认,沉声道:“你不该对我有所怨恨。事实上,是谭秉峰对不起谭家。”
“百年前,谭秉峰虽然离开了渝州市。但他对谭家造成的影响,让谭家几乎灭族。”
“谭秉峰堕入魔道,杀生无数。当时的阴行追根溯源,准备要将谭家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为了求生自保,那一代的谭家人,决定改名换姓,分散家族,苟且偷生。”
“于是乎,当年的谭家分成了五脉:海大夫、包神医、毛郎中、花药匠。”
“以及,我们这一脉被认为是顽固派的,谭诡医。”
“因为没有选择苟且偷生,我们这一脉承受了最大的压力,也是唯一没落的家族。到我这一代,只剩我一人了。”
我终于明白了花家垄断渝州市药材生意的原因了,花家和自己的客户,百年前是有血亲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