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白最后补充的这几句话，刚好解开了我内心的一处疑惑。
“你和真正的唐司白，交换了肉身。所以你杀死他的时候，他的魂魄在你原本的身体里。”
“因此，你没有舍得以更残存的方式杀死他，你舍不得自己原本的皮囊。所以你在杀死了‘曾经的自己’之后，还进行了妥当的安葬！”
唐司白没有回应，就等于是默认了。
“我很好奇，将一群流浪狗教导开智，究竟是唐司白的能耐，还是你的手段？”
唐司白带着阴森森的笑容：“当然是他！但也包括我的指点，按照你们的说法，他是造畜门人。而我，算是他的师长。”
“以前教养我的那个老头，早就死了，唐司白是他的徒弟。”
我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之后，还是不免震惊。
“这么说的话，你真正的主人，是上一代的造畜门人。而你，就是他豢养的。”
唐司白冷然一笑：“老头子临终之时，托付唐司白照顾我，但这个混小子，除了造孽，什么都不会！”
这是他们这一门的家事，我不想深究。
“既然现在可以坦诚布公了，咱们就再聊聊另外一件事儿。”
“你一直和唐司白生活在一起，肯定认识黎帅和他的女朋友于梦瑶吧？”
“于梦瑶，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死？唐司白又为什么会让黎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唐司白沉思了片刻：“其实那个女人不该死，有时候黎帅去我们那儿，她也会一起去。她每次都会劝黎帅停手，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但她的运气不好，有一次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的同伴向她求救，这一幕被唐司白看到了。”
“所以唐司白就要灭口，把她扔进了地炉里，让她被我的同伴几乎撕的粉碎。黎帅本来也是要死的，但唐司白怕被人察觉，就对他下了毒。”
我轻轻点头：“和我猜的差不多。”
“或者说，你已经看出我会这么猜了，所以给了我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唐司白身上。”
唐司白目光闪烁：“这就是事实！”
我摇了摇头，怅然轻叹。
“或许是，但又或许不是。我没有办法确定，你是什么时候抢占了唐司白的身体。”
“万一，当时想要报复黎帅和于梦瑶的，是你呢？”
“眼睁睁看着黎帅虐杀你的同伴，心情肯定不会好受吧？”
唐司白再次有了想要挣扎的趋势：“你的第二种猜测是错的！”
我站起身来：“对错已经不重要了，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黎帅身上的毒，该怎么解？”
唐司白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急声道：“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我说了，要是放了你，会很不安全。”我向着门口走去。
唐司白从椅子上滚了下来：“你这个骗子！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了我！”
我淡然回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你对我说的话，又有几句真几句假呢？”
“况且，就算你说的全都是真的，我也不敢保证你在有了唐司白的身体之后，会会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
我带着还处于懵圈状态的周密，走出了房间。
黎志弘一直在外面等着，但他有没有偷听，我就不得而知了。
“黎老板，唐司白你先好好关押着。不过我估计从他嘴里再难套出实话了，明天还是用我的法子，来给你儿子治病吧。”
黎志弘还想跟上了，我已经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折腾下来，可谓是让我大开眼界。
直到现在，我其实都不能百分百确定，现在那个被捆住手脚的人，到底是唐司白还还是那只被埋葬于荒野的老狗。
我的精神已经疲倦到了极限，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缝隙里洒进来的阳光很刺眼。
随手抓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刚过正午时分。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出门下到一口，黎志弘居然还是坐在老地方，熬的眼眶通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下楼和黎志弘打了个招呼，就劝他回去休息。
“今天晚上，我会为黎帅制药医病，你现在催我也没用。我的药，只能晚上来制作。”
赶走黎志弘之后，我取代了他的位置，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二楼黎帅和唐司白的房间。
知道周密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自顾自的灌了几口凉茶之后，我才收回目光。
“睡饱了，是不是就该饿了，我带你出去吃个饭。”
周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黎志弘这么大的家底儿，管不起咱们一顿饭？”
“出去吃饭，顺便买药，今晚，我要制作诡药！”
周密眼前一亮：“你好像很久都没碰过诡药了！”
我轻轻一笑：“在H市的时候，迟晋越是想观摩我制作诡药，我就越不想去做。”
“现在他又不在渝州市，而且，除了诡药，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来医治黎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