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一个小时吧？这么快，就直接干到城外了？”
周密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外的景象。
我们已经开到了郊区的公路上，两侧都是荒芜的田野，清冷孤寂。
“不是幻觉！”我先打消掉周密的疑虑，继续道：“速度够快，是因为路上并不拥挤。”
“也可以说是，很少有人会走这条路，因为这条路唯一通往的地方，也就只有唐司白的流浪犬收容所了。”
“不过这一点刚好方便了黎帅，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进行往返，能够为他虐狗和拍照，留出足够的时间。”
我解释了几句，很快就抵达了照片背景上的地方。
从一条泥泞的土路开下去，宽广无垠的荒野之中，一盏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白炽灯泡，在黑夜中放射着光明。
“开夜车的司机，就算是迷了路，应该都不会往这种地方赶来。他们甚至可能会想，这一个伫立在荒郊野外的大院子，会不会闹鬼？”
我艰难的把持着方向盘，开始怀念我的大猛禽了。
这种小路，还是只有越野车才能稳稳的驾御。
不消片刻，我们就到了院落之前，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虚掩着，向里面望去，屋舍也很简陋。
我的注意力很快被那根完整的圆木吸引，在于梦瑶制造的幻觉中，我就看到过这东西。
它可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这个奇异物件儿的出现，也证明了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在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听到院落中的犬吠，此起彼伏。
但是直到我们下车，也没再听到其他的动静。
正对大门的几间屋舍，房门紧闭，除了门框正中间的大瓦灯泡，看起来并无异常。
大门没有落锁，我和周密直接推开门进去。我留了个心眼，把门完全打开。
万一出现点儿应对不了的情况，我们可以直接原路跑出来。
周密没我那么谨慎，已经奔着那根圆木去了。
“彭爷，这里真有个坑欸！”
周密大声咋呼，我放缓脚步，一边向他靠拢，一边和那些绿油油的眼睛对视。
自打我和周密走进院子之后，这里的流浪犬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关在笼子里的那些，个个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甚至对我这个外人，懒得多看一眼。
这个被称为流浪犬收容所的场地，说白了就是个面积大些的农家院儿。
我大致数了一下，也就三四十条体型各异的流浪犬。
笼子里的那些，没什么精神。被养在角落里的那些，被粗糙的铁网围着，活动空间也不是很大。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周密又呼喊了一句，我已经到了他背后，和他一起低头看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个深坑里的情景，大概有个接近三米的深度，弥漫着一种特殊
味道。
像是血腥味、又像是木柴燃烧后的灰烬，还有一种淡淡的肉香味。
又或者，三种或者三种以上的味道都有，只是杂糅在了一起，不好分辨。
最引起注意的，还是深坑中心的位置，也是圆木末端绳索垂落的地方。
周密拿出手机照亮，让我进一步看清了
底下那尊沉重的物件。
“这是个磨碾子吧？”
周密和我都是有生活经历的人，但此时对自己的判断也没多少信心。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整套设备，确实像一个大号的石磨，但又和老辈人用的那种不同。
除了大小之外，就是磨盘，它应该在地面上才对。
但是眼前这一套设备，可以说磨盘就是这个深坑。
“你上手试试，小心点儿。”
我后退了两步，刚才就看到周密跃跃欲试了，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周密嘿嘿一笑，跑到圆木落地的那一端，双手合抱，一下子就给抬了起来。
“还行，不费劲儿！”
周密抱着比他的腰还要粗的圆木，开始围着深坑转圈儿，底下的磨碾子也开始运动，压出光滑的平面。
我嗤然一笑：“可以，很像头驴。”
周密愤愤的丢下了圆木，过来和我会和。
在他开口抱怨之前，我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于梦瑶是在这个坑里被咬伤的，底下的空间也够大。所以我先前的猜测是对的，这是一个小型的斗兽场。”
“而且，它可以掩盖掉那些残忍的痕迹。无论死在坑里的，是人还是犬，都可以被碾压粉碎。”
周密探着头又看了一眼：“你说压扁了我信，但成粉末的话，还是有点儿困难吧？”
我扬了扬下巴，让他看向院子里那个很大的厨房。
“如果重压不够，还可以用火。除了是个磨盘，这个坑，还是个地炉！”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一个人走向了厨房。
刚一开门，我就和几条血淋淋的尸体对上了。
都是犬类的尸体，被吊在一根钢丝绳上，身上的皮毛已经被剥了下来，由红色渐变发紫的筋肉，配合着强烈的血气和骚臭猛，刺激着我的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