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脸一如既往的冷漠性子，邓爷倒是热络，但也都是闲话家常之词。
我就在边儿上应着，心想你们两位亲临大架，肯定不是只来喝个茶的，我反正不着急，该说的你们总会说。
一番寒暄之后，邓爷终于忍不住了。
“小杰，你入阴行才一年，性子倒是打磨的不错。我还以为你肯定上来就得问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会想着来你这儿坐坐。”
我堆出笑脸：“想问，没敢。好不容易熬过了面壁思过的日子，我这阴灯还没挂呢，您万一再给我摁下来咋办？”
邓爷笑的脸颊涌现红晕，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嘴上功夫也练得溜滑。咱爷俩也没必要兜圈子，这次来看看你，是有件事想安排你去做。”
我赶紧拱手作揖：“您请讲，只要不再禁我的生意就行，我这大半年都只出不进了。”
邓爷脸上依然带着笑意，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刘半脸：“你缺多少亏空，我给你补上。你去外地陪陪我这老伙计如何？”
虽然是商量的样子，但邓爷在阴行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就刚才他对我的姿态，已经足够无数同行红眼了。
我偷偷打量了一下雕塑一般的刘半脸：“刘爷要去外地？”
刘半脸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邓爷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跟孩子还端什么架子，还是我来说吧，老刘要去蜀城，当几年阴魁，趁着还能干的动，去支援一下，发光发热。”
我愣了一下，满脑子都是问号，但还是先对刘半脸拱手：“晚辈先恭喜刘爷了。”
“没什么可喜的，我只是去挂个名。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追查玄黄道。”刘半脸向来不喜欢我们这种弯弯绕，有话就直说。
“玄黄道曾经在蜀城有过大动作，只是因为蜀城在所有阴行中属末流，无人关注。当年马金风的死，也没人去重视。”
“这次玄黄道依然从蜀城入手，说明他们可能有很大的势力盘踞在那里，我是去把他们找出来！”
刘半脸一口气说完，邓爷一副无语的表情，埋怨道：“要不就一句话不说，要不就全给我倒了，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这脾气。”
我等邓爷数落完之后，才小心探问：“玄黄道的目的，不是为了抓我吗？我这不是去自投罗网吗？”
邓爷眼神一挑：“你真当我这老伙计是吃素的啊？他去了就是阴魁，有他在，你们俩互相照应着。”
“当然，你也不用一直陪着他这个无趣的人，忙完你的活儿，就可以回来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我真要等到刘半脸退休才能回来呢。
邓爷皱起眉头想了想，继续道：“蜀城境内，近期出了种怪病。你正好去帮着看看，也顺便帮老刘长长脸，别让人觉着咱们派个糟老头子过去应付事儿。”
说实话，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邓爷的命令，我也不想拒绝。
最简单的一个认知，他肯定不会害我。
在医馆里坐了一会之后，邓爷和刘半脸一起离开，其他人都留了下来。
我让叶芸招待乌家兄弟，自己和赖茂盛交换了下眼神，俩人去了后院。
“邓爷喜欢在大局上博弈，所以他擅长把很多事，放在一起处理。”
“此行的真正意图很多，首先是刘爷暂时代理蜀城阴魁，这是邓爷的意思！”
我先摆手打断了他：“我记得阴行的规矩，一方阴魁，只能有两种方式产生吧？一是本地阴行自行选举，二是燕京阴行总会指派，且以第一种优先。”
“邓爷强行把刘半脸
推过去，这一手不仅霸道，而且是不是有点儿太长了？”
赖茂盛淡然一笑：“所有人都遵守规矩，但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打破规矩，唯一的准则，其实永远都只有实力。”
“你也听过很多次了，如今的H市阴行，有比肩燕京总会的潜力。而且燕京总会不可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蜀城，去和邓爷过不去。”
我还是第一次去了解阴行的格局，有些意外：“听你的意思，燕京总会好像也不怎么管事儿啊。”
赖茂盛耸了耸肩：“一是不想管，二是管不了。阴行比较特殊，时逢乱世，可以联合起来共御外敌。但如今这盛世太平之中，完全就是一盘散沙，都在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谁有心思去给自己找麻烦？”
“否则的话，蜀城阴魁的位子也不会空缺那么多年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细想之下，真实到有些不自在。
“两位老人家给自己找麻烦，又是为了我啊！”我怅然叹气，亏欠他们的越来越多了。
赖茂盛点头默认：“所有规划，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你。但只说这次刘爷走马上任之事，其实所图颇多。”
“第一是追查玄黄道，第二是要搜集蜀城两任阴魁身亡的线索和证据。刚才我也说了，只有乱世，阴行才会联合起来。”
“玄黄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就代表着乱世临近了。蜀城很可能是第一个战场，刘爷要去尽可能把所有的事情摆出来，引起整个阴行的重视！”
我严肃起来：“听起来就危机重重，难为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