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周密感到了无奈:“你小的时候应该没这么叛逆吧?所以赖爷最怀念的,还是你们两个的那段时光。”
周密也没听懂我的意思,挠着头回忆起来。
我没再去理会他,陪叶芸聊了几句,自己回了房间。
翌日,到了半晌午,赖茂盛才打车来到了医馆。
看他的样子,虽然精神恢复了不少,但脸上的愁容更重了。
我看他心事重重,没有犹豫,赶紧和他走出了医馆。
上了我的车之后,周密也跟了出来,我冲他支会了一声,让他开赖茂盛的车跟着。
“今天早上的时候,钱玉栋死了,尸骨无存!”
赖茂盛上来一句话就把我搞懵了:“鬼雾里那些东西,连他骨头渣子都给啃了?”
“他没死在田博家里!”赖茂盛语气一沉:“昨天我错算了那一线生机,钱玉栋重伤逃了出去,他的死亡地点,是在H市的边缘地带。”
我重新思索起他说的‘尸骨无存’四个字:“有刘半脸在,鬼雾中的东西不可能逃出去追杀钱玉栋吧?”
赖茂盛眉头紧锁:“根据查探到的痕迹,是阴山派!”
我心中一动:“阴山派?从四十年前就被玄黄道腐蚀了!钱玉栋的死是注定的,玄黄道是为了灭口,阴山派只是执行者!”
赖茂盛轻轻点头:“现在的阴山派,始终是个隐患。虽然阴山派和你定下了十年之约,不能下山,更不能进入H市境内。”
“但是阴山派,还是距离H市太近了。”
我琢磨了一下:“虽然未进市区,但他们已经违背了约定,从山上下来了。这件事,能不能拿出来做文章?”
赖茂盛直接否决:“这种事儿,没办法去深究,都是只能放在面儿上的事。我们没办法妄动,你当初请来的那些人,用来震慑还行,但如果真想联合起来对阴山派下手,绝无可能。”
“人都是自私的,能有几个可以为了人情去以命相搏?更何况,虽然外人难以知晓阴山派的底蕴。可是在四十年前,他们就拿到了阴旗和阴灯。如果不是那时候的邓爷正值巅峰,再加上老辈人物拼死抗争,阴山派未必能退出H市。”
赖茂盛说的通透,我补充道:“阴山派最大的担忧,还是玄黄道的身份吧?如果未来有一天,玄黄道真的被翻出来之后,那么这个忧虑也就不复存在了。”
暂时来看,这是无解之局。
和赖茂盛交流了一番,周密开始在后头狂按车笛,探出脑袋里冲我们喊叫:“你们还走不走了啊?要不是不知道去哪儿,我早就不等你们了。”
为了街坊邻居门不受噪音影响,我赶紧发动了车辆。
赖茂盛直接给出了地点:“火葬场后方,有个荒废的小村子,赵传宗被关在那里!”
我有些好奇:“周密老说邓爷有专门关人审问的地方,就是在那儿?”
“有没有酷刑?能从阴人口中套出话,一般的手段肯定没用吧?”
赖茂盛被我逗笑了:“邓爷不喜欢那一套,之所以把审问地点设在火葬场后面,只是为了方便。”
我不明所以,赖茂盛摊了摊手:“对外的说辞是,只要邓爷没耐心了,就直接把人往火葬场里一领,就给烧了。但是实际上,这么多年也没真的烧过几个人,给人心里压力的用途更大。”
“还有就是,今天负责审问赵传宗的,只有咱们两个人。邓爷去鹂圆了,给刘半脸帮忙。昨天晚上抓去的亡魂,抵得上鹂圆以前十多年的数量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昨天迟晋还真的算是做了件善事,否则鬼雾分散出去,很难不造成死伤。”
三个小时后,我们两台车进入了火葬场后的荒村,里面破破烂烂的屋舍,有很多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
“这村子有名字吗?”我看着四周那些都快长疯了的植被,估计再过个几十年,这个村子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赖茂盛沉声道:“以前叫‘邓家村’,不过在建国之前,就毁于战乱。村里的人基本都死光了,逃出去的人也再没了音讯。”
“现在唯一能确定,是邓家村后人的,只有邓爷。”
我心下一惊:“这是邓爷的故乡?”
赖茂盛苦涩一笑:“应该说是家乡吧?邓爷一辈子都守在邓家村旁边,年轻的时候还经常一个人回来住几天。”
我有些不解:“以邓爷的能力,重建邓家村,不是易如反掌吗?”
赖茂盛摇了摇头:“村子能重建,但这里的人,又怎么回得来?邓爷念的是旧人,不是旧物。”
我突然想起了赖茂盛的家,他把年幼时的屋舍,复刻在了自己的别墅之中。
赖茂盛其实和年老之后的邓爷很像,如果不是我突然加入阴行,他能够平平稳稳的接任阴魁,是最好的选择。
感慨了一番,赖茂盛不断给我提示着路线。
到了后半段,车辆已经无法通行了,我们只能下车行走。
七拐八绕的前行一段,赖茂盛领着我们来到了一处院落,相比之下,虽然一样都是茅草屋,但保存的却最完整。
“这是邓爷小时候的家,他曾经重建过,用的都是村里捡来的梁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