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华对我也是愤恨的眼神,我下意识摸向衣兜,想起自己的烟早都泡了水了,有些急躁。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我指责了一句,田建华冷笑:“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看的啊,我又不瞎。”我跟他一样露出笑容:“我虽然认不全你们村儿的人,但我见过你。水下那些尸体我看过了,只少了你一个。”
田家华胸口鼓动了几下:“你记性不错!”
我一脚将他踢翻,让他后背对向我,随即掏出三棱针,瞄准之后,抛出去两支,精准的刺入他后背两处大穴。
哇的一声,田建华吐出几口粘稠的黑血。
“气息不顺,你的肺出了问题。你这个年纪,又不抽烟,不该如此。”
田建华吐了血之后,气息顺畅了不少,恨恨道:“我是在这山上染的毛病,我爹也是因为这个才死的。每年春夏,赤睛蟾交配季节,会吐出毒瘴!”
我想了想:“赤睛蟾?原来叫这个名字,从未听过。”
田建华冷哼一声:“你当然不可能听过,这是我家师祖培育出的孤品,只在这山上才有!”
我绕到他的面前:“你还挺骄傲,原以为我摸不清那个老家伙的身份了,原来还有传人啊。”
田建华闭上了口,缄默不言。
我继续道:“你们村的名字,其实就很奇怪。我原以为是古代驿站所来,后来才想到,驿站都在官道交通枢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所以,‘驿’字是误传,或是被人故意更改的。所以你们村的名字,原本应该是叫‘医村’,以‘医者’为名。这个研究出一堆邪术的‘医者’,就是你的师祖!”
田建华脖颈通红,咬牙反斥:“不是邪术!是长生之术!我师祖谭道人,推演出了长生之术!”
我嗤笑道:“长生?他确实在研究这事儿,但他早就死了。而且就在半小时前,他跟他的墓室,沉到地下去了。”
“他的尸身能够久留于世,和葬地没多大关系,靠的是那些形似‘珍珠’的东西吧?”
“那我再告诉你,他的布局已经被打破了。墓室底下那只大蟾蜍,很快就会被活活饿死。它一死,墓室局破,你的师祖,以及那些给他陪葬的人,都会烂成一堆腐肉。”
“你觉得,这就是他说的长生吗?”
田建华的表情先是呆滞,很快又变得疯狂,拼命摇头。
“你骗我!师祖的长生之术不可能出错!是你,你打破了师祖的布局!”
我拔掉三棱针,在他身上擦了擦:“信不信随你,我又没逼着你信。”
告知之后,我准备离去,既然知道了‘谭道人’这个名号,大不了我回去了自己去查。
只看谭道人的行事作风,就知道肯定不是喜好低调之人。
“你别走!”田建华突然叫住了我:“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冷冷一笑:“杀你?用得着我动手吗?不和你明说,只是不想你的太难受。”
“你和你父亲上山,是为了长生之术吧?但你自己也清楚,就是为了寻求长生,你们才染上了瘴毒!”
“谭道人养育赤睛蟾,防备的就是你这种不肖子孙,他怕你们去掘了他的坟墓,去找寻长生之术!”
田建华被我揭露了真相,声音弱了下去:“长生之术,真的存在吗?”
“可能真有!”我告诉他实情:“如果谭道人的布局没被打破,再过一些年月,他可能真的能死而复生。”
说到这里,我丢给田建华一个微笑:“可他的局,不是被你破了吗?截水断流,墓室裸露,巨蟒脱身,导致这一切的,就是你啊。这样说来,你也算是为你自己,还有你爹,报仇了。”
田建华显露哭腔,但痛哭了没多久,再次愤恨起来。
“原来谭道人也是个骗子!他只是为了自己复生,才让我的先祖给他陪葬了,他根本就没想过去复活我的先祖,更没想过庇护我们这些徒子徒孙,是吗?”
我叹了口气:“所以我就说,你知道的越多,肯定就越难受。不过我也没想到,墓室里的尸体中,有你的祖宗啊,是哪个?”
田建华皱起眉头:“我不知道,其实吗,我连具体有几具尸体都不知道。只是祖辈传下来说,谭道人和他的一众弟子,为求长生术,集体找了个地方修炼。”
“就连这个水潭,还有底下的结构,也是我们一辈辈摸索出来的。”
说话间,天空再次落雨。
雨点子掉在后脖子上,冻得我打起寒颤。
“我们真不能再陪你聊了,再不走可能得感冒。”
招呼了一下叶芸和玉红蝶,我们准备连夜下山。
侯跃文犹豫一番,还是跳了出来求情。
“彭大夫,你真的不能救救小华吗?”
我板起脸色:“他活了,对得起你另外十几个同伴吗?只是因为关闭闸门断水,他就牺牲了那么多人!”
侯跃文不言语了,最后一个动作,是脱下外套,盖在了田建华身上。
田建华死到临头,是真的无所畏惧了,伸着脖子耻笑我:“就算你也懂点儿医术,但你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