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爷?”我赶紧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刚才有个死推销的,一直打电话烦我。”
赖茂盛的语调还是有些阴沉:“我发到群里的信息你没看吗?”
我坦言说刚起床,赖茂盛也没详细交待,只让我赶紧去城南找他们会合。
路上的时候,赖茂盛又发了个定位过来,城南,鹂圆,刘半脸的地盘。
我在群里发送一条文字:【咱们刘爷看着也不像文化水平不高,怎么‘梨园’俩字儿都写错了。】
紧接着群里有人给出了解释:【燕京颐和园中有供皇室听曲儿的听鹂馆,刘爷祖上有旗人血统。家里头没落之后,才加入了戏班子,最后在咱H市定居了,鹂圆这俩字儿是刘爷的爷爷取的,是份情怀。】
看来还是我自己现眼了,这时候赖茂盛又在群里催我。
半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到了鹂圆,一个废弃多年的戏院。
这年头喜好国粹的人越来越少了,刘半脸也不靠这一行当营生,只是做着银行的同时,守护着这个曾经风光的场所。
“彭爷,您快请,都在里头等您呢。”
门口有几个站岗的,眼生,不知道具体是谁家的。
我扫了一眼停靠在路边的几辆豪车,今儿个真阵仗不小,我收起了玩乐的心思,肯定是出事儿了。
进入之后,守门的人给我指了个路。穿越庭院之后,我进了一栋封闭式的楼栋。
跟现代化的电影院不同,这里还保留着可移动的桌椅,正前方是一张戏台,台上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保持着定格的姿势,守着一团忽明忽灭的灯烛。
“咱们H市啥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我从过道中穿行,看到坐了许多的观众,但这些观众也是一动不动。这让我觉得奇怪,凑近了去看,差点儿没把我吓的叫出声来。
这些注视着戏台方向的看客,全特么是纸人,扎的惟妙惟肖的,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是栩栩如生。
“都是刘爷的手艺。”赖茂盛的声音从戏台旁出现:“刘爷跟已经过世多年的纸扎匠学过点活儿,但他不常用,而且鬼戏的名号远大过扎纸,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刘爷还有这手艺。”
我循声过去,都是熟脸儿,赖茂盛吴老狗等人都在,不过人群中有一个家伙让我有些意外。
“周密?升职了?”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周密笑的很开心,但马上被赖茂盛瞪了回去。
“话不多说,刘爷接了单生意,昨天晚上从那户人家里回来之后,就失踪了。邓爷现在赶不回来,让我们先自己想办法,一定要找到刘爷,并且保证他的安全!”
我的注意力还在戏台上的纸扎戏子身上,沉声道:“刘爷平时是一个人住吧?都无聊到自己扎纸人来营造热闹的氛围了,他是不是见邓爷出去办事,自己也找地方玩儿去了?”
“不可能。”赖茂盛习惯性的摸出香烟,但又塞了回去:“算了,刘爷这里见不得火,别再给他不小心点了。自从几十年前从黄石镇回来之后,跟刘爷要好的人,除了邓爷之外都死了,刘爷也变得孤僻起来,外面没朋友。”
我点了点头,难怪这才一天不到,赖茂盛就被刘半脸定性为了失踪。
“你们看看这个,这是刘爷自己留下的命灯。以血为引,人死灯灭!”
我看着燃烧的依然旺盛的火苗:“赖爷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看着火势,说刘爷长命百岁都是说少了。”
赖茂盛今天格外的严肃:“如果只是出去游玩,会给自己点一盏命灯吗?而且我到的时候就搜过了,刘爷还带走了两张供奉在这里的两张脸谱!”
我记得爷爷说过,刘半脸这一脉的鬼戏,类似于请神术,每个人都有本命脸谱。刘半脸的本命脸谱是关二爷,按理说他那别人的脸谱也没用。
“另外两张脸谱,不是刘爷的吧?”
我跟着严肃起来,赖茂盛悠悠叹了口气:“杀神白起!和霸王项羽!一张是刘爷父亲的,一张是他们戏班子的前辈传下来的。邓爷有次喝大了,揭了刘爷的底牌。虽然一人一面,但也不是百分百不能用别人的脸谱。只是,得以自己的心头血供奉,才有机会。”
众人皆是哗然,赖茂盛抬起了头:“刘爷这也不知道跟谁拼命去了,更可气的是,居然不叫上咱们!”
我皱起眉头:“不管怎么说,刘爷是咱们的前辈。如果是仇家特别厉害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带着咱们这些人去送死的。而且,我爷爷说过,城南的刘半脸,戏子出身,却比常人骨子里的傲气更重三分!他不喜欢麻烦别人。”
刘半脸的下落我们是绝对要去找的,而且也没太多好商议的,只有一条线索,刘半脸最后接手的那单生意。
赖茂盛拎着金算盘跳上了戏台:“烦劳留下几个人给我护法,刘爷的命灯在此,我可以以此推算他的方位。但可能需要费些时间,就怕刘爷故意不想让我们找到,用了些其他的手段。”
说完之后,赖茂盛又点到了我:“彭爷,就拜托你先去看看刘爷这单生意了,我去不了,就让周密先陪你去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其他人也依次被赖茂盛指派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