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闻言皱眉,他似乎高兴得早了。
李英低着头站在大帐内,朱高燧拍了案桌,在李英的面前来回走了几趟,不时的扭头看陈远一眼,叹了一口气。
这时,小校来报,朱高燧之前派出了四拨探马,只回来一波,看来已经陷入危险。回来的就是锦衣卫。
刚才胜利的喜悦没了,朱高燧哼道:“这下麻烦了,除了锦衣卫,潜过河的探子没一个回来。”
“王爷,我军不是也严防敌军渗透,刺探军情吗?这两日恐怕也抓到不少敌方探子。”
“是有抓到几个。不过……都死了。”袁彬遗憾道。
黎利是个狠人啊,训练的斥候这么忠诚,早开始陈远便已定计,现在他还不敢肯定朱高燧敢不敢信任他,敢不敢把战场的指挥权交给一个没有统兵经验的儒生。而且陈远自己也没有把握,这样冒险的计策能不能够行的通。
更主要的是,朱高燧打仗老冲在前面,就是打胜了,朱高燧出了事,全得玩完,碰上这样的统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陈远缓缓走到了李阳的帅案之前,对李阳道:“王爷,属下有话要单独对您说。”
语出,一旁的参军李英有些坐不住了,虽然陈远在账中表现不错,你一个参谋,赶我一个将军,心里不舒服,抬头看着赵王。
朱高燧向着李英、袁彬轻挥了一下手,坐直了身子。
李英行了军人单膝跪礼后,闷闷不乐的离开中军大帐。袁彬也悄然退出去。
朱高燧便开口问陈远:“退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爷,属下有句直言,王爷身躯金贵,三军之中,像今天这样的情形,千万不要再冒险了,要不然,王爷有所损伤,我们平定安南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这——好不容易来到安南,叫我看戏?”朱高燧很不满。
陈远苦笑:“王爷,三军统帅,就是整个军队的核心,刀剑无眼,一个人只是匹夫之勇,指挥千军万马,才是上将。”
朱高燧沉思半晌,摩拳擦掌道:“那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干坐着啊,今天还没打过瘾呢。”
陈远郑重道:“王爷,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属下。”
“退之,你这话就见外了,本王谁都不信,唯独你本王深信。”
“好。”陈远深吸一口气,“属下要王爷的帅印,属下要指挥这场战斗。”
朱高燧先是震惊,然后皱眉,他明白,陈远根本没有领过兵,而且,你是我的谋士,怎么能抢我的指挥权。一会又坦然了,半是责骂道:“退之,我把帅印给你,不过,你必须让我冲锋,否则过后,我饶不了你。”
“这——”
朱高燧心里有了点底,他也讨厌这种指挥的日子,他觉得,老子就不是那块动脑筋的料,他站起身来,对着帐外守候着的心腹亲卫喊道:“来人。”
亲卫闻声便进入帐中,单膝跪于案前。喝道:“在!”
“让李英、袁彬、葛通、王通等正六品以上将军都速来大帐。”朱高燧令道。
“诺!”亲卫转身就出去召集。
李英、袁彬、葛通、王通等正六品以上将领,统统来到了中军大营之中。帅位上端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三军统帅朱高燧,另一人便是身着灰色布衣的幕僚陈远。
李英离开中军大营时间并不长,转眼回来看到陈远居然与王爷同坐帅位,心生嫉妒,很不友善的看了刘林一眼。这里所有将领,几乎所有人都向陈远投来了吃惊的眼光。
众将行礼毕后,朱高燧没有让他们坐到两侧的位置上去,仍然让他们站立于中央。道:“王师修整已毕,马上整军攻城。现在,我把帅印交给参军陈远,一切听从他的指挥,连本王也是,不得有误,违令着,军法处置。”
众将听朱高燧此话,面面相觑,让一个书生领兵,太儿戏了吧。
陈远的一双眼睛扫视了众将,众将竟然不敢与他对视。
陈远大声说道:“众将听令!”
但是,此番话说完,仅有游击将军葛通、锦衣卫千户袁彬和几个低级军官洪亮的回道:“是!”,李英为首的高级将领傲然目视前方。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想不到一个参军,又是弱冠,转眼之间,代行主帅之职,王爷刚才说的还真当真了。
“李英,你们将本王的帅令当什么?”朱高燧见他们在军中职位最高的将领没回应,一掌拍在案上,怒道。
李英忙单膝跪地,口称不敢,朱高燧才止了怒气,然后径直的走下帅位,站在了右侧最上首的位置。然后对陈远说道:“退之,你可以布置明日之战了。”
陈远站起拱手回道:“是!”
旋即坐下,开始宣布他的第一道军事安排令。
“李英、葛通听令。”
“末将在!”李英与葛通两人异口同声向前一步抱拳回道。
“李英明日领三千人在南面,葛通领二千人在北面。明日二更造饭,天明时分大军集结于洛水东岸两里处,两军相距十里,只听火炮声响。就发动进攻,大军全部弃矛、枪,用刀盾,切忌,不要急着冲过河,如若违令,军法处置。”
两军对垒,长兵器所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