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外面风雪扑面,殿内暗香浮动,火盆旺盛,秦云根本就舍不得离开独孤瑾。
约莫下午。
独孤瑾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才千言万语哄好秦云,沉沉睡了过去。
秦云倒也没有继续纠缠,替她捏好被褥,吻了一口她的光洁脚背,便穿好衣服,出来透风了。
“陛下,您起来了?”丰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秦云也习惯了,他本就是自己的“影子”!
“丰老,你这说的朕荒诞无道,日月颠倒似的。”他打趣。
丰老咧嘴一笑,皱褶堆砌:“那也无妨,陛下打了胜仗,就该享受享受,无论您做什么,老奴都是支持的。”
“虽然帝都皇子公主已是数位,年后能到十位,但这还是太少了。”
“老奴不久前自作主张,从女真后宫以及女真王侯将相的妻女中挑选了二十位姿色上佳的,且不是美妇便是完璧之身。”
“这次回帝都,就带回去伺候陛下。”
闻言,秦云不好意思的一笑,知朕者,莫过丰老也。
“朕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丰老咧嘴一笑:“是是是,是老奴自作主张,陛下也不知道这件事。”
秦云憋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皇权的越发庞大,他自己也开始有点放纵了。
看到别人的,就想要抢。
看到漂亮的,就想要要。
怎么刺激,就怎么来。
他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无奈条件不允许。
“对了陛下,祝融统领还在,一直没走。”丰老这才想起正事。
秦云挑眉:“没走?”
“在哪?”
丰老指了指长廊下,夜色和雪花笼罩的广场一角。
秦云看去,瞪大双眼,如果不是丰老指认,他甚至路过都看不出是祝融,还以为是个柱子。
他连忙走下台阶,快步靠近。
丰老等侍卫在二十步外停下。
“你怎么杵在这,还不走?”秦云蹙眉,看她一身貂毛罗色长袍完全被雪花覆盖,甚至连长长的眼睫毛都被雪花覆盖,颇具美感。
这样不被冻坏才怪,李慕当年生秦骁,就是因为中了风寒,才导致一两年身体不济的。
祝融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皮,雪花脱落。
宛如雕塑复苏一般看来,眸子沉冷,似乎有些不高兴:“当然是在此等待陛下。”
秦云替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没冻着吧?”
“我祝氏的人,从小在冰天雪地里打滚,不怕冻。”她扬起桀骜不驯的头颅,仿佛在证明自己不比任何差。
秦云笑道:“从小打滚的时候,你穿衣服还是不穿?”
祝融没有回答,也没心情打趣,不算多么羞愤,她没有中原女人,甚至没有独孤瑾她们的含蓄。
再也忍不住,开门见山,甚至带着点质问。
“陛下,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卓鲁兰都可以位极人臣,重新执掌女真的军机监?”
“而我……”
秦云转身,看向明月和雪花,打断道:“现在没有女真了,是大夏的军机监,不久后版图的划分和州县的划分就会下达。”
祝融立刻改口:“是,是微臣言语有失。”
“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这次你更直接一些,你不满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地盘和权力。”
“你觉得你比卓鲁兰更早效忠,做的也比她多,但是你得到的却只是财富和虚名。”
“你要强的性格,受不了这个落差,如果朕不给你一个说法,你就宁愿边缘化是吧?”
秦云接连开口,语气不轻不重,显得稳如泰山。
祝融一听,满腔不满瞬间没有了发泄之处,暗自咬了咬银牙,如一头母狮。
心想你知道,你不早说,还让我猜!
沙沙沙……
秦云踩雪,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的一切情绪:“朕不是不提你,而是在保护你。”
“权力过大,你掌控不了。”
“再说封的太高,封无所封,你求无所求,那么会不会离心离德?”
祝融捏拳,柳眉倒竖:“陛下是觉得我有反骨?”
秦云苦笑:“不是。”
“那是什么,是我没有像独孤瑾一样哄陛下高兴,没有像卓鲁兰一样献身?”祝融瞪大双眸,气愤的说道。
秦云额头浮现黑线,转身看向她,无比认真且坦然:“不是!”
“有些东西你很难明白,女真也没有这种文化,不怪你。”
“但完颜洪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以为他最开始想背叛吗?”
“你不想,你的部下,亲信想!”
“你现在不想,但时间一久,权欲的侵蚀,未必不反,不是说你有反骨,而是人性!”
“朕没必要将你放在危险的边缘。”
“再者,朕已经最大程度保留了你象军的整体性,你该满足了。”
祝融原地沉默,眼神闪烁,似懂非懂。
最后又不甘道:“那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