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如今是魂体形态,我们便奈何不得你吧?”
魂体挣扎的动作刹那一顿。
现世之人修炼鲜少涉猎魂魄,即便是历史中的圣人,也没听说过有谁魂识一道修为高深,是以他原本是真的是心存侥幸,觉得新圣根本奈何不得自己的。
可那簇紫火出现的瞬间,他却觉得自己错了。
这缕轻烟一般的火焰,在出现的刹那便给他一股极为恐怖的压制感,即使隔着空气,也将他的魂魄灼得隐隐作痛。
若真被它烧到,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是何种痛楚。
君寻缓慢将指尖火苗凑了过去,咧嘴一笑:“现在,要不要好好讲讲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你妄想!!”残魂被剑气束缚,只能缩成一团,却还是在嘴硬,“竟敢挑衅神主,你们定会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君寻眯着凤眸,根本没耐心听他背成语,直接微笑着将火苗按了上去。
残魂霎时发出凄厉的惨叫,烈火灼魂的痛楚让他根本无法坚持一个呼吸,直接连珠炮似的将自己此来的计划合盘抖搂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我们是为了观世镜!神主大人要我们来取观世镜!!!”
师徒二人眸光俱是一沉。
当初圣宫藏书阁发现的那本碧霄通史,他后来也有仔细通读过。
上面曾言,玄极宗之所以闻名天下,并在数千年内登入顶端仙门的行列,除了老宗主那一句“妖瞳祸世,圣人黄昏”的预言,另一大原因便是这面“观世镜”。
玄极宗修炼方法特殊,除了少数天资格外卓绝者能够直接感应天道,其余弟子皆是借助此物修炼。
据说它完美契合了玄极宗修炼心法,能令其门人将灵识链接其上,于镜中世界体悟世道规则,从而探寻感应天道之理,乃是一件玄之又玄的宝物。
此物玄奇,加上玄极宗一向避世,其实真正了解观世镜的人不多。可君寻仔细琢磨过它的功能后,却愈发觉得与圣宫折花会小世界的构成相似,倒像是失散的红尘万华碎片。
君寻指尖轻抬,将火苗移开:“你们要怎么取?”
残魂终于得以喘息,再次犹疑起来。
君寻眯眼,作势又要将紫火凑过去,前者立即尖叫求饶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神主大人说他自有办法!叫我们只消在寿宴结束后于祖洲阁外等待即可!求求你别烧我!别烧我!!!”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
君寻捏着奄奄一息的残魂起身,转向容华,后者当即会意,缓慢道:“祖洲阁所宿,是圣乾殿主却亭舟。”
“圣乾……?”君寻凝眉思索片刻,终于由记忆一角翻出一道鬼面劲装的人影,“她叫却亭舟,是却芳舟的妹妹?”
容华颔首:“看来此次又是圣宫手笔。”
君寻冷哼一声:“正好,跟他们算算账。”
见师徒二人达成共识,夜风中摇摇欲坠的残魂终于忍不住了:“我知道的都说了……该放我走了吧???”
君寻这才想起他来,将后者拎至面前,笑眯眯道:“放你走?我们何时说过要放你走?”
“你!!!”
残魂气急:“果然是一对狗男男!你徒弟满手鲜血,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欸,这一点你可是说对了——”
君寻甚至有些意外这人竟能看出自己的本质,十分赞同:“我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你刚刚欺负他了是吧?”
他指指容华,对着残魂笑得分外和善慈祥,“我这个师尊都没欺负他,何时能轮到你这种杂碎了?”
残魂一噎,正待破口大骂,便被猛然升腾而起的紫金火焰吞没!
君寻早就嫌他烦了,直接设下隔音禁制,眯眼看着那缕残魂在火舌中翻滚挣扎,直到被烧成一缕轻烟,消失殆尽。
他有些嫌恶地拍了拍手上灰尘,旋即转向望着这边默不作声的容华,眸光灼灼:“怎么,害怕了?”
青年却只是定定望着那双星海潋滟的深邃紫眸,缓慢郑重地开口:“只要是师尊,怎样都很好。”
在他心里,师尊是世上最温柔心软的人。
哪怕他一直自诩心狠手辣,容华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伪装。只是伪装得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已经习惯。
可在容华眼中,他的师尊只是那个常常心软,却又时时逞强的君寻。
“你……”
从前随便一撩拨便要脸红的少年终究变了,在他面前却仍旧认真纯粹,让君寻被他一记直球打得有些发懵,堪称措手不及。
君寻几乎是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罢了。”
他真是活了太久,心都老了,竟能在一个人身上屡屡栽跟头,真不知是福是祸。
人情向来如乱麻,君寻不愿多想,也不敢去理,只好捏捏眉心,无奈道:“走吧。”
容华却蓦地拉住他的衣角:“师尊去哪?”
君寻动作一顿,皮笑肉不笑地咬牙道:“回,去,睡,觉。”
青年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房中还是只有一张床……”
……又在卖乖。
君寻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