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剑意尽数收束于赤金剑尖一点,直直向着白衣人袭去。
后者微怔一瞬,手中立时灵光一动,花枝蜿蜒的冷银长剑凭空出现,不闪不避地迎上了君寻手中濯心。
金银剑锋相交,当即发出绕梁不绝的铿锵清音,响彻整座中庭花园,连桐花树都震颤不已,又是一阵花雨洒落。
深紫花瓣顺着二人交手时飞扬的发丝与衣摆滑落满地,又被剑风带起,无序乱舞,交杂在飞扬的红衣白袂之间,迷乱人眼。
远处徘徊的青衣侍从见状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是否该上前。
君寻眉眼含笑,摧眉剑势却凌厉如旧,一招一式直指容华周身灵力运转薄弱处,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反观容华,则应对沉着,逢春剑尖调转间,灵光若行云流水,却不偏不倚地将来自对方的攻击化解,温柔得几乎不会碰碎一片花瓣。
君寻低哼一声,招数瞬转,直接用出了摧眉最后一式——
销魂。
漫天花雨刹那被骤然拔地而起的罡风搅碎,又被迫卷挟其中,刹那将整个中庭笼罩!
不远处不敢冒头的青衣侍从见竟真有人敢单挑圣人,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如今登时一惊,正犹豫是冲出去还是回头去叫人,身侧已然有一道身影闪过。
“圣人!”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满脸焦急地穿过回廊,正欲拔剑上前,紫色旋风之中却豁然飞出一道银芒,不偏不倚落在男子脚边,却刚巧拦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灵光四溢的逢春剑。
后者步伐受阻,停顿一瞬,再抬首时,却见旋风骤然止息。
无数花瓣洋洋洒洒,飘逸落地,露出了内中相对而立的两道人影。
红衣美人秀眉紧蹙,凤眸星海倒映出抵在对面白衣青年胸口的赤金剑尖,神情有些不悦。
“为何弃剑?”
君寻剑尖向前压了压,几乎下一瞬便要刺破容华衣襟布料。
可后者却只是垂着手,深深凝望着近在咫尺,眉眼生动的师尊,面具下的嗓音有些闷:“……我只怕自己是在做梦。”
他说着,边向前迈出脚步,濯心立时将容华胸前刺破,白衣顷刻晕出一小片刺目鲜红。
君寻几乎是无意识一缩手,剑尖便被对方轻轻拨开。
清幽莲香不知何时包裹而来,甚至都有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便被温暖怀抱圈了满怀。
立在廊下目瞪口呆的黑衣人同时收到了圣人的一个眼神,只好垂眸乖乖离去。
别人不知,可他们这些圣人亲卫对这位的手腕再清楚明白不过,忤逆谁也不会选择忤逆圣人。
青衣侍从也被黑衣人带走,偌大中庭仅仅剩下二人时,君寻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推了推容华肩膀。
“……抱不够了?”
放在以往,容华定会顺势松开双手,还要红个脸害羞一下,可爱又好笑。
君寻都想好要怎么逗他了,却猛然惊觉环住自己的力道在逐渐收紧。
君寻:“……”
是不是有哪不太对劲??
他被迫向前,与容华紧紧相贴,立时感受到了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几乎要从对方胸腔一跃而出,冲入自己心口。
君寻竟罕见地有一些恍然。
“现在还觉得是做梦?”
他强行找回心神,轻笑一声随口道:“之前看人当众解发脱衣,还把人摔到榻上时,怎么没觉得是在做梦?”
“……师尊。”
容华果然被他噎了一下,原本汹涌拥上的情绪瞬间被打断,脸埋在怀中人颈窝蹭了蹭,哑着嗓子咬牙切齿道。
“您再说……我可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君寻“扑哧”一乐,感受着对方似乎想要收紧却又并未太过用力的双臂,扬眉调笑:“怎么,被人隔空摸一下都要害羞跑路的‘圣人’,准备如何对付我?”
容华没有立刻回应,原本清澈透亮的碧玉眸底却顷刻涌起一片暗色。
得不到回音,君寻低哼一声,推着对方半边肩膀的手臂继续发力,整个人却瞬间被一道流风包裹,动弹不得。
君寻:“……??”
他来不及开口,眼前景物霎时一晃,又回到了自己才昏睡三日三夜的大殿。
拖住身体的清风又是一荡,这次力道格外轻柔地将他缓缓放在榻上,接着倏然消散。
君寻莫名其妙,支着手臂想起身,却被倾身压下的白衣制住了行动。
红纱与青丝一同陷入松软云衾之间,可容华却只是盯着那一张似乎无论何时都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笑意的脸。
容华心中百感交杂,一股冲动叫嚣着冲上头脑,让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在那人玩味眼神中伸出手,捏上了师尊腰间随意束好的金缕宫绦。
“师尊觉得……”
他微微使力,宫绦环扣便开始缓缓抽动,连带着衣襟也有些松垮下来。
“我会对您做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