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客服呢？老黄，你跟它聊两句。”
“嗯。”
（键盘声）
【老黄：】请问，种菜是怎么个玩法？
对话框里立刻弹出消息，对方客服要求提供邀请码。
【老黄：】呃，没有邀请码，就不能玩吗？我多充点游戏币行不行？
客服却不再说话了。
这下警员们算是弄明白了，他们实行的是熟人推荐机制。如果没有老客户的邀请码做背书，人家是不会让你开始“种菜”的。
信息科已经查到，对方的确是使用了境外服务器，想要追查和取证，还需要更多的技术支持。“特调组”立刻向上级反映了情况，并请示技术支援。
真没想到，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竟然一直笼罩着这座阳光健康的新兴城市。像王贺勇这样的“马前卒”，不知究竟还有多少。
“新城，你说说这些顾客都是怎么想的？既然是熟人推荐制，他们就不怕有人中途反悔，或者良心发现的去举报吗？”
中午时分，廖捷敲响了二楼心理分析室的门。
“廖队，我正想去找你的。”顾新城说，“刚才我又去了一趟扫黄组，仔细看了看从王贺勇家里搜出来的那些U盘录像。那些影像中，虽然拍到了那些男顾客的肢体和服装，但却基本上没有拍到过正脸。我怀疑，这些客人其实是知道自己正在被偷拍的。”
廖捷难掩惊讶，“他们知道自己被偷拍？这怎么可能呢？”
“也不奇怪，这是一种集体安全意识的保障。只要大家都认可并付诸了某种行动，那么大家就都会受到这种规则的束缚，甚至让整个机制变得更加安全。”顾新城解释说，“因为一旦有人走漏风声，成为规则的背叛者，倒霉的首先就是他自己。虽然这些影像很难成为警方指控他们的证据，却依然有可能对这些人的婚姻、职业带来不小的冲击。”
廖捷不再说话，他点了点头。规则保护了犯罪团伙，那如果有人破坏了规则？就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会不会就是王贺勇及曾小柔遇害的诱因呢？
在外援技术团队的介入下，碧波警局的警员们逐渐发现了端倪。
那几款导向“种菜”游戏的app架构，都跟一个名叫“小鸭到家”的app有着七八成的相似度。经过技术专家们的解析，他们的代码编写方式具有标识性，可以判定出自同一个技术团队。
会议室里，何晴正向“特调组”警员们介绍“小鸭到家”的基本情况：
“小鸭到家”是一款五年前推出的家政服务app，两年前已经停止了运营。原始开发团队曾经是东城区大学科技园的创业明星企业，几个合伙人都是从海外回来的硕士、博士。他们曾经做到了一定的规模，并且拿到了几轮投融资。不过最后被竞争对手全资并购了。创始团队里的几个成员都获得了不菲的收益，足够他们实现财富自由。
警方的技术专家们，加紧对“小鸭到家”以及“种菜游戏”进行了完整的对比分析。
到了这天傍晚，他们的监测数据终于可以确定：“种菜游戏”的买菜记录与王贺勇犯罪集团的拉客之间，存在着时间与地点上的高度重合。
而且，“种菜游戏”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开发出来。也就是说，“小鸭到家”的整个团队在被并购的前一年，就开始试水黄色交易了。只不过在王智勇接手后，规模迅速扩大。
“特调组”立刻对“小鸭到家”的几位联合创始人，做足了背景调查。
前些年，互联网项目看似风光无限，但也真的很烧钱。特别是在一些资本巨鳄的虎视眈眈下，一些优质团队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反而受到了挤压。生存空间堪忧。
它们要么无法继续支撑，暗淡离场；要么就是被兼并到投资方的团队，甚至为曾经的竞品继续打工。
“小鸭到家”呢，还算是幸运的。两者各沾了一点儿。
被全资并购后，原来的总经理刘艺和技术总监高朗，先后被高薪聘入了之前的对手公司。现在已经把曾经的竞品做到了行业第一，可谓是名利双收。
另外两名负责商务和基础开发的小合伙人，徐凡和萧刚，则并不在所谓的招安名单里。他们分到钱后，只能自谋出路。
这些人的起点不可谓不高，但在碧波市这样一座日新月异、滚滚向前的大城市里，金钱的诱惑与竞争，是没有止尽的。
况且，现在看来，“小鸭到家”究竟是怎么撑到并购那天的？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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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这个徐凡和萧刚，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廖捷问道。
“哦，报告队长，负责商务的徐凡已经改行做起了金融，现在是阿道集团的投资经理。职位听起来一般，但他的人脉资源好像很不错，很多老同学都在上下游行业担任高管。所以他的业绩做的是风生水起，收入不比一般企业的负责人差。
而当初负责技术开发的萧刚，在“小鸭到家”被并购之后就进行过二次创业了，他在市中心开了一家火锅店，但好像没做起来。去年他又去了一家初创公司做技术负责人，目前发展还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