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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进了那暖阁里,仍是觉得四周凉飕飕,舍不得解开披风,就这样裹着坐在炕沿。
石榴上前将姑娘的裙子理了理,顺带摸了摸姑娘的手炉,感觉温度尚可,也就没有多事的换掉。
慢一步没有进来的葡萄在外面吩咐小丫头,低声叮嘱莫要再上什么姜茶,沏一杯大红袍即可。
好似只有莲雾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一时想不太明白,也没时间细想,告退后先让人烧了两个火盆端进来,然后再去取大红袍替苏姑娘煮茶。
从前香橼常奉命取这大红袍送去双桐居,六爷大部分的大红袍都去了苏姑娘那里,因此莲雾轻车熟路地做这个,并对葡萄的话有什么不满,反而她很喜欢葡萄做事的爽利劲,趁着这个功夫,两个人很快商量起了用什么点心来配茶这事。
烧地红彤彤炭火的火盆被下人端进了暖阁,屋里慢慢热起来。
苏寒露觉地不冷了,方解了披风,百无聊赖地靠在大迎枕上,翻看炕几上摆放整齐的两本书。
正是上次她跟着大流来探病时,他握手里看的那两本。
一本叫做《公孙冶》,另一本是没什么名气的文人诗集。
苏寒露翻着书,心想别的事,也不知怎的,忽然翻到了那文人酸诗的某一页,——似乎这一页被人翻阅多次,书边有点起毛,书角也折了好几回。
她不禁好奇诗有多好,多瞧了这一页的酸诗:
八月轻寒雨,明早秋露绿。雀鸣惊残梦,狸奴抱我起。
……也就“狸奴”一句有些意思,但终究不是什么好诗。
她继续神游,胡乱翻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香橼从外面回来了,似乎还带了个人去了书房。
她们自然先去书房那里回事。
没多久,香橼从书房出来,在堂屋那边低低与莲雾说了两句话,待送走了从书房出来的人后,稍微洗了手就走来暖阁里与苏姑娘请安。
苏寒露早已丢了书问她,“外面怎么样了?”
香橼面有难色。
苏寒露已经坐不住了,下了炕就去穿鞋,“我自己去问。”
香橼不知她说的是要去问谁,也不敢问,急急道,“京畿卫的人原本就在咱们淳化坊,当时起火时就在救火。可不知为何那火越烧越旺,全然救治不及——”
“你退下吧。”江意行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香橼心中一紧,忙回头去看,见着六爷是一个人,慌得立刻去搀扶。
然而江意行却无意被扶,摆摆手,“不必了。你去送她回去歇息。有消息了及时送去给她。”说着,他便往内室里走去。
苏寒露低头看他受伤的腿。
他勉强撑着走路,却仍能看出跛处之痛。
那蛇毒之毒,毒伤之剧痛,没人能比她清楚。
她咬着唇问道,“你的腿到底怎么了?”
江意行没说话,顺着她的话往自己腿上看了一眼,淡淡道,“没怎么。回去休息,不管烧了多少东西,我赔给你。去罢。”
苏寒露却不是这等能被随意打发的人,“为什么不肯治好。”
这一句是陈述句。
暖阁里因她这一句突兀的话,忽然安静下来。
江意行终于回头看了眼她。
香橼脸色愈白,不知自己该退下还是硬着头皮听。
幸好六爷没有说什么可怕的话,答道,“上一次治了大半年才好。”
苏寒露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第一次交手时的事,当时他不知被送去了哪里,过了许久才重新露面。
她讷讷道,“和上次一样,那就是不会瘸了?”
屋内再次陷入奇怪的安静中。
江意行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地走进了内室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