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凤江陵冷不丁被呛到，只感觉脊背凉嗖嗖，哪还有闲工夫伤感。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同是男人，乍一听到初瑶这种断子绝孙的言论，谁能受了？
初瑶黑脸，“这不行那不行，刚才还因为我意见和你不统一在那生气，除此之外，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当太监总比要人死好吧？
初瑶瞬间就成了占理的那一方，让凤江陵无话可说。
他低眸，陷入沉思，中途忍不住偷瞥初瑶一眼，察看她脸上的神情。
少顷，凤江陵动了动唇瓣，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选择开了口，“不然就这么办好了，找个太医替我诊脉，把我身体有恙，不易有子嗣一事透露出去。”
“适时那群老家伙也就没话说了，等时机成熟，再挑一位聪明机灵的宗室子过继，这样一来，也解决了后继无人的隐患。”
初瑶面露古怪，“身体有恙？”
她似笑非笑，连连点头，“只要你不怕别人笑话，我都行。”
这次轮到凤江陵黑脸了，“身体有恙和不能人道有关系吗？怎么就遭人笑话了？”
说到后面，凤江陵自己都一阵底气不足，瞪着初瑶，满眼幽怨：“还不是你，生不出孩子。”
“这事怎么就怪我了！”
初瑶表示生气，都是任务者，灵魂特殊，怎么就一定是她的问题了？
明明就是双方共同的问题好吗？
奈何小狼崽没有记忆，初瑶无法跟他解释清楚，只能生生扛下这口黑锅。
“好了好了，不能生就不能生，也不是什么大事。”
凤江陵精致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上前蹲下，一把将手里的鞋给她套上。
本就对这个世界不抱什么期盼，能和她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就足够了，像他这种自小颠沛流离、没有感受过被爱的人，也很难学会去爱别人。
——
后来，凤江陵便照他同初瑶所说的做了，成功堵上那群大臣的嘴，为此他还装模作样地大发了一通雷霆之怒，将那群逼迫他的大臣拖下去打了一顿板子以示惩戒。
凤江陵：朕被你们这群混账逼到将这么丢人的隐疾宣之于众，不打你们一顿，难解朕心头之恨！
那群老臣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混账事，个个后怕不已，都乖乖爬上春凳任由内官行刑。
这么重大的事迹，当然被载入史册了。
关于北国这位皇帝的隐疾，受后人诟病，让人笑话了几千年。
可想而知凤江陵的牺牲有多大。
不过他这个人比较看得开，人都埋土里了，还管别人怎么说的。
这件事自始至终牺牲的只有凤江陵一个人，事后不仅换来那群老臣们的忠心耿耿不敢二话，少主登基后，他们仍旧尽心尽力。
刚过不惑之年，凤江陵便退位给太子，带着初瑶回大魏了。
美其名曰前半辈子你做朕的皇后，后半辈子我做你的上门相公。
初瑶不喜欢打仗，甚至厌恶，对一统天下没有任何兴趣，但也没有持反对意见。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迟早有一天这个仗还是要打起来的。
最初的凤江陵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兴趣，一心只想娶初瑶做皇后，统一天下，站到这个大陆的顶端。
直到后来才发现，她在自己身边，比站到巅峰还要让人高兴。
何况他们也没孩子，拼死拼活打天下最后还不得便宜别人？
还不如趁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这天下的大好河山。
后辈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好了。
至少在凤江陵在位期间，国泰民安，百姓富强，没有战乱，是位优秀的守成之主。
但荒唐事同样做的不少，就例如不娶妃不选秀，动辄发脾气打骂臣子。
在北国历代皇帝中，凤江陵绝对槽点最多的一位。
而初瑶这个皇后，则最让人同情。
居然守着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帝，这皇后做得有什么意思？
初瑶与凤江陵过得很是融洽，玩玩笑笑，打打闹闹，在梅姨娘年老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度过最后一段路程。
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位小白脸儒生辗转多年后，能入阁拜相，辅助两代帝王。
江南与慕景轩携手到白头，两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波三折，慕景轩好几次想要废后，更有不知道多少次被年轻小妖精迷的找不着北，反倒是上了年纪之后，和江南融洽起来。
最后江南把他熬走，做了太后，含饴弄孙，这一辈子也算如愿以偿。
而江采莲与慕夜寒纠缠了一生，弄得双方身心疲倦，年老以后，都不想多看对方一眼。
被打断手脚的江采莲伤了根本，所以没有子嗣，到了中年，慕夜寒还给她整出一个貌美花魁身怀六甲的戏码，气得她发疯，三天两头和慕夜寒干仗。
一个时代落幕，新的时代终将到来。
“……”
系统空间里是成片成片的浩瀚星海，只身坐在地上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她低头望着透明双手，双眸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