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长老的放话警告，初瑶仅是敷衍地扯了扯唇角作为回应。
而后便淡淡地扫了眼钟离阳等人，率先迈步走出了大殿。
“……”
正值人间十二月，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飞雪拂面而来，穿透衣裳打在人身上，宛如刀子一般。
初瑶这个金丹真人自然是不畏风寒的，几个小徒弟就比较惨了，虽然宗门派发的法衣有御寒的效用，可对于修为低弱的钟离阳与赵毅来说，还是有些被冻到。
钟离阳几人紧跟着初瑶的步伐走出，寒风袭来，赵毅冷得无意识缩了缩脖子。
反观他身后一身血的钟离阳，冷着脸，好像一块木头感觉不到冷，前提是忽略他裸露在外通红的手背。
几人抬头去看前方的初瑶。
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初瑶面色清冷，转过头，唇角掀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清亮的黑眸仿若古井无波。
“你们是蠢货吗？天寒地冻，不知道多穿点？”
一开口就是训人的话，说的是三人，目光却独独留在钟离阳身上。
他白衣上的血迹已然干涸，面色苍白，瘦弱的身体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一般，破碎感十足，让人不禁有些心疼。只不过，那抹让人揪心的破碎感在觑见少年双眸中的阴鸷时，都逐一烟消云散。
初瑶：嘁！都混成这鬼样了还傲呢？
钟离阳脸色一黑，撇过头去，不愿看初瑶。
倒是赵毅小心翼翼上前，踌躇道了句：“刚才……劳烦师尊了。”
“嗯。”
淡淡地应了一句，初瑶不欲再多说，飞身离开了正清峰。
待她离开后。
赵毅紧绷的身体这才松了下来，感慨道：“原来师尊也是面冷心热啊！这次多亏有师尊在，否则我们怕是要凉在这了。”
“呵！”钟离阳冷笑，“你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忘了人家从前骂你蠢材废材的时候了？”
钟离阳心里对初瑶有些许改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过这点改观，很快便被满心的羞赧压下。
堂堂魔尊，居然沦落到让一个黄毛丫头替自己出头？
意识到这点的钟离阳是又气又恼，他在魔界独断专行数万年，少有这种复杂的时刻，那久违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莫名焦躁。
与初瑶出手相救相比，他情愿到无量崖去，受罪总比丢人现眼要强。
想到自己之所以沦落成这副境地都是因为谁。
钟离阳面露狰狞：神界那群该死的狗杂碎！早晚要将他们撕成碎片拿去喂野狗。
系统空间里的土豆号瑟瑟发抖，日常胆战心惊。
钟离阳身前的赵毅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眼露惊骇，猛然回头，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师，师弟？”
这还是他那个闷葫芦师弟？
记得经常蜷缩在角落里活像个小奶狗的小师弟，对他这个师兄话向来都是听从的，很是乖巧，什么时候进化成这副模样了？
居然讽刺他有奶就是娘？
赵毅愣在原地，如遭雷击，随之道：“可师尊骂的废材也没错啊？难道我们不是？”
钟离阳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损自己还偏要捎带上别人的蠢材。
无药可救。
嗤笑一声，钟离阳抬脚迈下阶梯绕过赵毅就要走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呵：“师弟！你怎么能这样和大师兄说话？！”
若说原来的钟离阳对赵毅这个师兄是听从，那么对江柔，就是言听计从了。
原著中的钟离阳之所以黑化成为魔界主宰，便是对师姐爱而不得，因师姐江柔同赵毅在一起成为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从而产生怨恨，弃苦修不成的正道，转投魔道。
钟离阳因爱成恨，想要摧毁一切，后来甚至将整座上仙宗覆灭。
他不理解，一心一意的自己为何比不上赵毅那个种马男。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上仙宗覆灭，钟离阳恶名响彻神州大陆，成功逃脱的赵毅继承上仙宗无数秘籍，身负灭宗之仇，发誓定要血刃魔头钟离阳。
钟离阳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诛杀赵毅，带领魔界统领整个大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却因为江柔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
导致最后被赵毅反杀，神魂俱灭，至死，都未能等来江柔从前为了赵毅向他求情时的话，哪怕是一个字。
“……”
这些对于现在的魔尊来说，用一个字形容是贱，用两个字形容就是蠢材。
目光短浅，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业，那样憋屈地死去，真是愚蠢至极。
像此类情况，在他身上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我和他这样说话有什么问题？”一身血衣的钟离阳皱眉，猛然回头去看江柔，眼露嫌恶，“蠢材！少拿你们那一套来恶心我。”
这次，轮到江柔面露惊骇了。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出身高贵，向来受尽追捧的江柔平生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蠢材，尤其这人还是对她敬爱有加的小师弟。
钟离阳冷冷一瞥，眼露轻嘲，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