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萧景珩问道:“她呢?还在淮阳王府吗?皇上让您陪我进宫,那打算如何处理她?”
“不知道。”萧明瑞沉默了一阵之后才摇摇头:“皇上命人将淮阳王府所有人就地圈禁,其他的……暂时还没有示下。不过皇上一向很喜欢她。”
“我……”萧景珩犹豫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一样,牵起了上官静的手,两人一起站了起来:“姑母,能不能让我见见她。过去那些事,谁都不会比她更清楚。”
萧明瑞有些为难,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你想见见她也是自然的。静儿你……”
“静姐姐同我一起。”萧景珩坚定地说道:“我们一起去见她。”
“我陪你们去。”萧明瑞站起来,拉开了花厅大门,与驸马一起,带着孩子们往外走。
看到萧明瑞这么快出来了,内卫统领莫晨锋有些吃惊,当萧明瑞告诉他,先不进宫,要去淮阳王府见苏氏的时候,莫晨锋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
但他瞟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萧景珩小两口之后,很快点了点头,并没有阻止萧明瑞。
莫晨锋想,反正有什么事,也是长公主担着,而且萧景珩就要进宫,想必长公主在进宫之前,需要将他的身世说清楚的,这时候长公主带他去见苏氏,应当是希望做母亲的亲自向孩子解释。
驸马不放心,亲自陪着长公主和孩子们出门,莫晨锋带着皇家内卫们护送她们一直到了淮阳王府大门外。
其实上官静和萧景珩从那日去五皇子府探望上官鸾,距今也不过五天四夜而已,短短几日间,煊赫的亲王府邸,竟然已经有了几分衰败萧索的凄凉。
黑漆大门紧闭,门上已经贴了封条,漆金牌匾早已摘下,被人草草丢在一旁,从路口开始,就有金吾卫的军士们重重把守,三步一岗,将整个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大门和走马车的侧门都已经封了,无论是金吾卫还是皇家内卫,都不敢擅动封条,整个府里唯一还开着的,就是大门西侧的小门,平日里是门房和仆役进出用的,眼下留着给负责看守的金吾卫士兵换岗。
因此萧明瑞带着萧景珩小夫妻俩在小门处下了马车,负责看守的金吾卫将领并不情愿开门,但萧明瑞态度强硬,他并不敢阻止,因此只好将他们放了进去。
原本热闹的淮阳王府,眼下看起来萧条又冷清,大部分的屋子都已经贴上了封条,那些文士、幕僚、侍卫、还有孙书德等王府属官都已经被押送至刑部大牢,宫里出来的侍女和内侍,例如芸姑姑,还有淮阳王的几位贴身内侍,都已经进了明刑狱,留在府中就地圈禁的,只剩下家眷以及部分仆役下人了。
府外被重重包围,府内更是戒备森严,每个院子、每条路都有人层层把守,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但上官静没有心思主意这些,她正惴惴不安地想着苏氏和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景珩可是苏氏与淮阳王成亲好几年之后,才出生的,这么说,这是婚后出轨?还是和丈夫的哥哥?她是自愿的吗?还是皇上借用权势巧取豪夺?
苏氏生萧景珩的时候,毕竟是有丈夫的人,她怎么就能确定萧景珩是皇上的孩子?万一不是呢?万一弄错了呢?而且当时若是她发现这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为什么还要选择生下来呢?以她的手段,不想要的孩子,绝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啊!
而且萧明瑞说淮阳王知道一切。他这么多年如此对待景珩是报复妻子出轨?可皇上也知道景珩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从来都对景珩遭受的一切视而不见?
上官静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走在她身后的莫晨锋,与金吾卫将领的小声交谈,随风飘入了她的耳中。
“都还安分吗?”
“还好。就是几个年幼的孩子闹腾过一阵子,都丢去他们母亲身边,让亲娘管着,也就消停了。”
“小心看住了,别让几位家里背景强势的往外递消息。”
“您放心!苏氏,徐氏和林氏的院子都让人重点盯着呢!还算安分,只是……”
“只是什么?”
“徐氏和林氏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这苏氏可有些怪,成日盛装打扮,坐在她院子的正厅,也不知想什么呢!都到这份儿上了,她倒有心思打扮,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盛装打扮?”
“是!穿着亲王妃的冠服,浓妆艳抹,成日像是雕像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按理说,她现在已经没资格穿亲王妃的冠服了,但皇上还没回京,下官为了不要多生事,也没去管她。”
萧景珩很显然也听到了两人的交谈,他用力握紧了上官静的手,迈步更加跟紧萧明瑞。
苏氏的院子大门紧闭,与之前的十几年没什么不同,如同坟墓一般安静。她将自己封闭在这座坟墓里十几年,也就是近一两年才开始出来活动。
领路的军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大门,院子里安安静静,正房大门大开,上官静从院门口就看见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影,正端坐在中央,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精美的雕像。
这是上官静第一次看到苏氏穿亲王妃的冠服,虽然很美,但厚重华丽的衣服,配上她浓妆艳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