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五章:恋君情真
红日西坠,暮色渐浓,萧瑟的秋风中,已透出丝丝寒意。
相府书房内,史弥远原本“造王”成功的好心情,全被杨娘子的“死而复生”败坏了。
他面色阴沉,责问站于书案前的云朗:“鬼节那两件事,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做得干净利落么?杨娘子怎会突然地冒出来了?”
云朗懊悔道:“那一夜属下将她迷晕,用马车拉到了乱坟岗,就直接扔进事先备好的棺材里埋了,估计因为顶盖没盖严,坑穴又挖浅了,她才在苏醒后自己爬出来,逃脱此劫。”
史弥远气恼道:“你行动一向谨慎稳妥,却在如此大事上严重失误,可知后果会是什么?”
云朗低声道:“幸亏杨娘子受惊失忆,回想不起以前了。”
史弥远微微冷笑:“哼,她的‘失忆’,也很耐人寻味……”
“相爷,属下有事禀告。”门外传来一个护卫的声音。
“是小周啊,进来吧。”史弥远目光闪动,当初自言与胡岩是好友,向他密报丁凌被武威怀疑,便是此人。
周护卫推门而进,朗声报告道:“相爷,属下受您吩咐,在韦宅外监视,方才看见武捕头带着两个年轻男子登门,韦大官人竟亲自到门口迎接。”
“哦,那俩是何许人?”史弥远眉头一挑。
周护卫答道:“属下设法向韦家门房打听了一下,说是北瓦云起堂的郭班主,和弟子秦时月,前去给杨娘子治疗‘心病’。”
史弥远与云朗惊讶地互望一眼,不约而同暗想:这个郭云麒,又要搞什么鬼花样?
韦家大宅,花厅内。
秦时月身穿《姊妹易嫁》的戏服,描画上男主角毛纪的妆容,在杨娘子面前声情并茂演起了剧中几段重场戏。
武威站在厅角,对身旁的郭蝈儿低声道:“郭班主,你这办法能奏效吗?”
“嗨,死马当做活马医呗,就算治不好,杨娘子的状况也不会更差。”郭蝈儿一副撞大运的语气,心里却暗笑:绝对奏效!
果然,当秦时月唱到第三段,也就是大结局时,杨娘子开始“配合”了,她的表情渐渐由迷茫变得明朗,双眸透出欣悦之光,赞赏道:“秦公子,你这《姊妹易嫁》演得真好……咦,这不是在北瓦,我怎么回家了?”
韦崖激动不已,一把扶住她肩头:“娘子,你都记起来了?这里是韦家,我是你的官人。”
杨娘子努力“回忆”着:“我那晚在北瓦看戏时,遇见一个伶人像秦公子,追上去看清楚了却不是他。”
“那后来呢?”韦崖紧张追问道。
杨娘子秀眉微蹙:“当时我好生失望,刚想转身走,对方却一扬手,我只感到头晕目眩,之后发生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武威冲着郭蝈儿一竖大拇指:“郭班主,你这一招绝了。”随即过去询问杨娘子,认不认得迷晕她的假“秦时月”是谁?
杨娘子为了自保,听从郭蝈儿的叮嘱,摇头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记不清了。”
韦崖连忙道:“只要我家娘子平安、康复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们也不追究了。”
武威一见“苦主”这态度,知道此刻说啥都没用,只好先告辞,回县衙向童知县交差去了。
杨娘子趁韦崖去送武威出门,对郭蝈儿微笑示意:一切依照计划,施行成功。
郭蝈儿也颌首回应,心中“怒赞”:大娘子,您刚才的演技可真不赖,若穿越到现代,拿个国际影后都够格了!
宰相府,被传召前来的武威在书房内向着史弥远躬身行礼:“卑职参见相爷。”
史弥远蔼然问道:“武捕头,关于郭云麒去为韦家大娘子治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威恭声回禀:“郭班主得知杨娘子失忆了,便说她是秦时月的戏迷,案发当晚又因追寻其人而误中圈套被掳劫,不如就用秦时月‘刺激’一下杨娘子,也许会有效果。”
史弥远冷哼一声:“他倒蛮关心此事的。”
武威咧嘴笑道:“郭班主素来热心肠,乐于助人,不过这回他也有点图谋。”
立于书案旁侧的云朗目光一闪,追问道:“他图谋什么?”
武威回道:“这不是为守国丧,全城的瓦子都关闭了么?他还得养班子里好几口人,就想着若能帮杨娘子恢复记忆,韦大官人肯定会酬谢一笔赏金啊。”
云朗略显失望:“原来如此。”
史弥远神色淡然,让武威将秦时月“刺激”杨娘子的治疗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然后道声辛苦,准许他告退了。
云朗请示道:“相爷,此事就这样了结了?”
史弥远面沉似水,沉吟片刻:“如今大局已定,杨娘子纵使在坤宁殿听见过什么,也翻不起浪花来了。再者,看在杨家的面子上,便放过她吧。”
云朗点点头:“属下看杨娘子也不像是蠢钝之人,会再自惹祸端。而且以前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可听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