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第七枚金针
日暮黄昏,熊三站在二楼栏杆前,像是眺望景色,实则凝神琢磨着自己的“任务”——证实皇子赵贵和无罪。
他目光漫无目的瞟向四周,忽见楼外花圃中,沂王府侍卫小木独坐凉亭内,神情落寞悲伤,不禁心中一动,转身下楼,对把守大门的捕快说想出去散步透气。
对方认得他,相当客气:“熊帮主莫离开太远就行。”
熊三点点头,慢悠悠溜达进了花圃,在亭中石桌旁随意地一坐,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木侍卫也别太难过了。”
小木抬起头,略显惊讶道:“熊帮主何来此言?”
熊三直视着他:“木侍卫不是在为木姑娘的遇害而伤心吗?”
小木长吁一声:“她以往随皇子殿下长居沂王府,在下奉职府中与其相识,因此感慨一二。”
熊三特地加重了语气:‘哦,我还以为木侍卫和木姑娘......”
小木打断了他的话:“熊帮主误会了,我们凑巧同姓而已。”
“哦,那真不好意思了,”熊三歉然道,又故意叹口气,“唉,这案子越闹越大,不仅龙少帮主离奇坠楼,重要的是皇子和沂王还担上了嫌疑,真怕最后会牵累到我们小百姓啊。”
“熊帮主多虑了,清者自清,没做过又怕什么?”小木不以为然道。
熊三嘴角微挑:“木侍卫很淡定啊,丝毫不为自己的新旧两任主子担心。”
“沂王跟木姑娘毫无瓜葛,没有理由害她,至于皇子殿下,我怀疑是丁......”小木脱口而出,却又急忙刹住,站起身来,“熊帮主,您请宽坐,在下先回去了。”
看着小木走出花圃进了晴雨楼,熊三凝神思虑,片刻间做出了一番推测,也起身离座,来至武威的营帐外,朗声道:“武捕头在么?”
帐帘挑起,武威出来一看,有些意外:“熊帮主,找我啥事?”
熊三微微一笑:“想跟你聊两句。”
武威见几个捕快和衙役正在附近梭巡,一咧嘴道:“抱歉啊,毕竟您也是涉案之人,咱们不太方便于帐内密谈,有话请在这儿说吧。”
熊三倒也不以为忤:“武捕头行事还真谨慎,那就直言了,敝帮事务繁重,我实在不能在此多耽搁了,因此希望尽早破案解封。”
武威无奈道:“熊帮主,此案相当复杂,三日之期转瞬将至,县尊大人也颇感压力......”
熊三眉梢一扬:“实不相瞒,我无意中得知一点线索,或许能帮到武捕头。”
武威一愣,追问道:“熊帮主知道凶手是谁了?”
熊三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可以证明皇子殿下的清白。”
武威精神一振:“您真厉害啊,这也是大功一件呢!”
熊三淡然道:“赏金功劳全归你,我分毫不取,只求早点回去处理帮务。”
武威也不客气,笑道:“如此要多谢熊帮主了,请问到底是何线索?”
熊三压低了声音:“还记得昨日搜楼之时吗......”
晴雨楼西侧,武威的营帐中。
郭蝈儿坐在桌旁,一边喝着蒙顶茶,一边听武威侃侃而谈:“依照熊帮主对沂王府木侍卫之言的推断,陷害皇子殿下的人乃是丁凌。我被提醒了,记起大搜查时,是在沂王处发现了花蜜瓶之后,插有金针的织锦小包,才突然从本无可疑的皇子居室内冒出来。”
“丁凌认为沂王是被栽赃的,于是他就当机立断,也去栽赃皇子殿下,却正好被小木看见了?”郭蝈儿放下手中茶碗,“逻辑上不太说得通啊。”
武威一愣:“逻辑?”
“噢,就是推论。”郭蝈儿嘴角微挑,“而且这线索是熊三提供的,你找我来干啥啊?”
武威一摆手,微带轻视道:“他一个江湖中人,又不会破案,我当然得跟你商议解决之道!”
郭蝈儿心中暗笑:你可看走眼了,皇城司二把手,那是绝对的侦缉专家呀!
他故作正色道:“武捕头有何难题需要解决?”
武威浓眉紧皱:“丁凌若真临时起意要栽赃,仓促间去哪儿找来金针藏在皇子榻上枕套中?除非他也是当夜谋杀木雨儿的凶手,但却晚了一步,刺中的是个死人。继而在下楼时,差点和闻声赶来的海棠护卫撞个正着,只得转身装作也是上楼的样子,重新回到了小阁楼中,这么推测能说通吧?可再查下去,难免牵扯到沂王,甚至会波及史相爷,我怎办?”
“武捕头,分析蛮透彻啊。”郭蝈儿一竖大拇指,随即也发愁道,“别说,还真是挺难办的......”
他的目光忽地落在了武威手指上,好奇问道:“武捕头,你指尖咋沾了金粉?”
武威一愣,摊开两手看了看十指:“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郭蝈儿眨眨眼睛:“你最近都拿什么金色物件了?”
武威很是疑惑:“难道是金针?可那是纯金的,也不掉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