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封岛
丰乐楼二楼,望莲阁中。
郡主赵泠与皇子赵贵和对坐桌前,兄妹俩把酒闲谈,而木雨儿则在一旁抚琴,一曲《阳春白雪》旋律清新,节奏明快。
海棠儿立于窗边,眺望着湖波粼粼、莲叶田田,不禁和着清越的琴声轻吟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诚斋先生(杨万里)的这首诗,实在是太应景了!”
赵贵和听了,微微一笑:“泠儿,你的这个女护卫大有长进,都会念诗了。”
赵泠失笑道:“王兄,这首《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太有名了,三岁孩童都会背啊,咱们多日未见,一见面你就出言戏谑。”
赵贵和安抚道:“为兄也不是故意疏远你,只因最近要主理闲林埠铁矿扑买一事,过于忙碌,这不人选落定,就立即约你来饮酒听琴了么!”
赵泠好奇道:“离截止期限还有五天,中标人就‘定’了?”
依照“实封投状”程序,有意扑买者将自己的竞买价与投标时间密封后,放入官方设置的木柜中,评标时必须多名官员在场,公开拆封承买文状,价高者中。
赵贵和一时失言,略显为难,赵泠却一再追问,他只得低声道:“这事可以告诉你,但绝不能外传啊,保安镖局的老板颜厉对此矿势在必得,走门路求到我,我就让他出价十二万两白银......”
“啥,才比标底多两万?”赵泠不解道。
“这其中自有道理,哎,你和海棠千万别说出去啊!”赵贵和又一再叮嘱她,却好似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位弹琴奏曲的“琴仙”知己。
......
晴雨楼三楼,赵泠、海棠儿暂住的小室内,郭蝈儿和八宝听罢了她们的这番讲述,会心一笑:史弥远收到木雨儿传回的消息,肯定不相信如此低价,定会派丁凌潜入保安镖局偷看到一份高价标书,然后便让也参与扑买的“自己人”填了更高一点的价码。
“你们推测的没错,”海棠儿笑道,“丁凌确实夜探了镖局书房,看到的竞买价是十六万两,既然颜厉已向主理人赵贵和行贿,这就应是中标价了,史相爷当然不想‘自己人’多花冤枉钱,就只加了五千两,结果评标时一拆封,颜厉的出价是——十八万两!”
“不过,没想到史弥远的‘自己人’会是杨娘子的官人韦崖,虽然本郡主看他这奸相不顺眼,但圣人娘娘(皇后)待我却一向不错......”赵泠又有点愧疚道。
“别多想了,韦大官人家大业大,也不缺这一座小铁矿。”郭蝈儿劝慰道,接着轻轻打了个呵欠,“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啦,你俩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郭蝈儿和八宝出门下了楼,海棠儿关好门窗,熄灭灯烛,与赵泠分别在两张小榻上和衣而眠。
楼外,依然风雨交加......
黎明的曙光渐渐将天际照亮,雨终于停了,小瀛洲被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晴雨楼三楼,西侧小室中,赵贵和正半梦半醒间,忽听见楼上“砰”的一声巨响,好似什么物体重落在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同室的侍卫易飞也被惊醒了,就疑惧道:“这,这是什么声音?”
易飞一皱眉,披衣下地:“卑职上去瞧瞧。”
他迅速推开室门,飞快地登上了最顶端的小阁楼,撩开低垂的纱幔一看,木雨儿倒卧于楼板上,面色乌青,双目圆睁,一动不动,显然已气绝身亡。
“出啥事儿了?”却是丁凌从另一侧楼梯口闪身而出。
易飞急忙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别过来,以免破坏证据痕迹。”
紧跟着丁凌上楼的是海棠儿,见到眼前这可怖的一幕,震惊不已。
易飞沉声道:“海棠守在这里,丁护卫和我下楼追凶!”
他俩急匆匆下楼,来到晴雨楼唯一的大门处,询问后半夜当值的侍卫小木,对方却回应说从子时到此刻,一直无人进出过。
易飞目光熠熠:“看来凶手还在楼里没逃脱,必须立即封锁搜查。”
小木一愣:“凶手?”
易飞面色凝重道:“刚发生了人命案,木雨儿死了!”
“啊!”小木身子微微一颤,惊得呆住了。
三楼偏厅中,气氛沉闷而压抑。
海棠儿还在楼上保护着现场,小石和小木守住了一楼门口,易飞则将其他人都召集来,告知了案情。
这其中最为伤心的,当属秋旖旎了,毕竟她和木雨儿是相交多年的好姐妹,没想到一夕之间,便天人永隔。
痛失“红颜知己”,皇子赵贵和却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来,只是淡淡问道:“秋姑娘,昨夜雨儿应与你共居一室吧?”
秋旖旎潸然泪下:“原本是的,可她因古琴断弦之事,心中不宁,说想独自在小阁楼上静一静,我就先回了一楼小室中,不多久便睡了过去,今晨才醒。”
“吱呀”一声,室门被推开,丁凌走了进来:“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