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〇章:千门奇才
下午申时许,喜福园。
郭蝈儿和高屋在戏房内换好了大褂,拿齐表演道具登上戏台,开始了此次走穴的“首演”。
戏园子和勾栏瓦舍不一样,本就是有座位的,虽然这个时间段上座率不高,但郭蝈儿却很知足,毕竟“像生”这档节目在太湖县是新生事物,能有人只看了“花招儿(演出海报)”就买票入场,已经很难得了。
走上台后,郭蝈儿将道具在桌子上放好,和高屋向着座儿们鞠躬致意,然后自报家门,垫话儿入活。
......
郭蝈儿:那就先说“一字一像,一升一降”。
高屋:什么叫“一字一像,一升一降”?
郭蝈儿:就是每人说出一个字来,这个字像什么,做过什么官,又因为什么丢官罢职。
高屋:这还不容易?谁先来?
郭蝈儿:我先说,你后说。我说个“一”字,像一根擀面棍儿。
高屋:不像啊。擀面棍儿是当中粗两头细,这“一”字写出来两头粗当中细。
郭蝈儿:你不知道,我这擀面棍儿使得年头多了,把当中都磨细啦。
高屋:嘿,还真能狡辩。那它做过什么官儿?
郭蝈儿:巡案(按)。
高屋:噢,八府巡按钦差大臣。
郭蝈儿:不是那个巡按。擀面棍儿不得在案板上擀面吗?“巡”这个“案“。
高屋:因何丢官罢职?
郭蝈儿:新瓷面软。
高屋:因为这巡按心慈面软,不能执掌大权?
郭蝈儿:是“新”买的景德镇“瓷”盆,把“面”和“软”了,不能擀啦!
......
说完了一段文哏节目,台下看客们的反响还不错,郭蝈儿和高屋后退三步,谢幕下台。
他俩走回戏房外,就见张山正等在门口。
高屋一愣:“你怎么来了?”
张山想起郭蝈儿曾叮嘱他,做茶叶生意这事儿要先保密,就信口道:“我在县城里逛了大半天,记得这个时候你们该在喜福园演出,就一路打听着找来了。”
郭蝈儿一笑:“待会儿还有一场,演完了咱们就回客栈,叫上小梁一起去吃大餐庆祝。”
高屋有点莫名其妙:“庆祝啥?咱也没有一场就爆红呀!”
张山心中暗道:这姓郭的了不得呀,居然一下子就看出来我去结交王七成功。他就咧嘴笑道:“高讼师,管它啥原因呢,反正郭班主请客,吃就得了!”
第二场的演出,是高屋自己登台说一段单口相声。
趁着这个空当,郭蝈儿听张山把利用玩骰宝大赢特赢,令王七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主动攀交的经过说了一遍,不禁一竖拇指,赞道:“小张,我没看走眼,你真堪称千门奇才呀!”
张山不解道:“啥是‘千门’?”
“嗯,”郭蝈儿顿了下,才解释道,“是我老家那边,江湖上的外八行之一,以欺诈为业。那两个诈赌的村民,行为又叫作‘出老千’,可惜不算高明,被你识破了。”
张山一听,不由得双眼发亮:“还有专门骗人的门派?太适合我了。郭班主,你以后若是回老家,我一定随行,力争加入这个‘千门’!”
“呃......”郭蝈儿颇为无语,只得勉强笑笑,“行啊,等有机会的。”
就这样一连五天,郭蝈儿和高屋在喜福园演出,张山被王七刻意笼络,“转战”太湖县的各大赌场,梁晨则在云来客栈留守,等待庞雪冬登门求助。
到了第五天晚上,梁晨实在耐不住了,在小院正屋里的长榻上盘膝而坐,沉着脸对正在铺床的郭蝈儿道:“这几天云起堂的名号渐渐打响了,张山傍着王七吃喝玩乐,还赌赢了不少钱,只有我一人傻子似的守在这儿,那个庞雪冬连影儿都没有!”
郭蝈儿铺好了被褥,往床沿上一坐,皱眉道:“也是啊,庞小娘子那边毫无声息。嗯,咱不能再守株待兔了,得主动出击。”
梁晨追问道:“太好了,怎么出击?”
郭蝈儿想了想:“明儿午后,你改扮下妆束,去一趟罗家大宅。”
梁晨颇有些兴奋道:“是准备动手吗?”
郭蝈儿白了他一眼:“动什么手,抓捕叶子茗?我还指望着靠他破案呢!”
梁晨一怔:“那你让我去罗家干啥?”
郭蝈儿微微一笑:“送戏票!”
翌日下午,罗宅的花厅内,罗询正与在夫人喝茶闲聊,门房拿着一个信封进来禀报,说是有人送来给老爷的。
罗询接到手里,打开一看,里边是两张喜福园的戏票,背面还写着“云起堂”三个字。
他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何人所送?”
门房摇摇头,说送信人很陌生,自己以前并未见过,而且他放下信封就走了。
罗夫人拿过戏票细看,奇道:“云起堂?是个新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