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章:新沂王来了
夜深人静。
亥时正点,郭蝈儿准时来到了宰相府。
书房内,史弥远坐在书案之后,神色亲和地让他免礼落座。
郭蝈儿笑问道:“不知相爷召小民前来,有何吩咐?”
史弥远面带满意之色,点头道:“本相果然没有看走眼,临安府学的爆炸案,你办的很好。”
郭蝈儿赶紧道:“小民惭愧,并未出什么力,都是云朗云大人查探有方。”
史弥远又微微颌首:“不居功自傲,这份谦逊更是可嘉。”
郭蝈儿心说我还真不是谦虚让功,谁知道你夸完我之后,又要交代下来啥“任务”啊!
史弥远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只檀香木盒子:“这是你应得的。”
郭蝈儿仍然“硬抗”:“小民无功不受禄,愧不敢领。”
史弥远微笑道:“这里边不是金银珠宝。”
郭蝈儿一愣,有点好奇,就起身走到桌前,打开了盒盖一看,红色丝绸上衬着一块长方形的乌金令牌,四边上镌刻着云浪水纹,中间则是三个鎏金正楷字:皇城司!
古时历朝历代,都有一些特殊机构,比如唐朝的梅花内卫、明朝的锦衣卫以及后来的东西二厂、清朝的粘杆处,负责执掌宫禁,刺探情报等事务。而两宋时期的特务监察部门,就是皇城司。
郭蝈儿大惊:糟了,该不会是让我去当密探吧?
他将令牌翻过来,见背面果然刻有四个较小的金字:伺察,探事。
史弥远缓声道:“你说自己‘无功’,本相就送你一个能建功立业的大好前途。”
他神情中透着得意,仿似在说: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郭蝈儿心中叫苦不迭,赶忙说道:“相爷,小民就是个普通艺人,您真是太高看我了......”
史弥远微一皱眉:“郭云麒,你知道是谁命云朗召集你和武威,组成‘震天雷’探查小队,并任命你为队长的么?”
郭蝈儿一愣:“云大人没说啊,小民还以为是高府尹......莫非是相爷您?”
史弥远哼了一声:“当然,你忘了从一开始,就是本相让你以艺学科教授的身份潜于府学查案的。”
郭蝈儿顺话搭音:“可不是嘛!相爷,我连这点小问题都看不通透,想不明白,哪有本事去当皇城司的密探呀?”
史弥远见郭蝈儿还在推辞,颇为不悦,正要开口,就见丁凌从门外走来禀报:“相爷,余大人刚从绍兴府公干回京,特来拜见。”
史弥远眼睛一亮,余天锡连夜前来,定是有了好消息,忙命丁凌恭请其进府。
郭蝈儿赶紧趁机开溜:“相爷,您有贵客到访,小民就先告辞了。”
史弥远沉声道:“这块令牌你带着,至于加入皇城司的具体事宜,本相会让云朗告知你。并且此身份须得严加守密,就连对你师兄都不可透露!”
郭蝈儿一抬眼,看到史弥远目光中的森冷,心下一寒,不敢再当场坚拒,只得将令牌揣入怀内,行礼告退了。
出了书房,郭蝈儿穿过花园,向相府大门走去。月光下,丁凌引领着两个男子迎面而来。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郭蝈儿听见那其中年长的男子对同行的少年说道:“赵公子,待会儿见了相爷......”
郭蝈儿心中猛地一震:据史书记载,正是史家门客余天锡,在绍兴找到了宗室子弟赵与莒。后来史弥远于宁宗病逝后,矫诏助他继承了皇位。
他不禁侧头望去:那身材瘦削,神色拘谨的少年,便是日后的宋理宗了。看来,历史正在朝着既定轨道前进,谁也难以阻止!
却说余天锡带着少年进了书房,对史弥远躬身行礼:“相爷,下官不负您所托,将人给您找来了。”
那少年见眼前之人就是当朝宰相,跪地便拜:“晚辈见过史相爷。”
史弥远看向余天锡:“这位是......”
余天锡微笑道:“他乃是太祖皇帝一脉,燕王的九世孙,名叫赵与莒。”
史弥远一听,就起身从桌案后走出,亲手扶起赵与莒:“你是皇室宗亲,怎可对本相行此大礼?”
赵与莒语气恭谨道:“相爷为我大宋殚精竭虑,不辞辛劳,晚辈铭感于心,因而一拜,以表敬重。”
史弥远满意地点点头,对侍立在旁的丁凌道:“你带赵公子去花园走走,月下赏花,别有一番意趣。”
等到书房内没了旁人,余天锡才详尽地“汇报”道:“下官到了绍兴后,经过打探,得知西门外的全保长有两个外孙,便是咱大宋的宗室之后,于是前往拜访。见此二子确是大富大贵之相,就将这十七岁的赵与莒带回来了。”
史弥远眼皮一抬:“哦?两人都是富贵相,你为何单单看中了这一个?”
余天锡回禀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名叫赵与芮,今年才十五岁。可是别看年纪小,却心高气傲性子倔。当我对他们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