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武怕《大保镖》
北瓦的西南角,有一片疏密有致的紫竹林,春夜的微风吹动得竹影摇曳,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洒照在林间。
这里没有勾栏和艺人,自然游客罕至,冷清而静谧。
一个步履轻捷的挺拔身影,渐渐靠近了竹林,月光照在他清俊的面庞上,正是郭蝈儿。
他本来和八宝边走边逛,不知啥时一转头,发现对方不见了。这时正值夜市客流高峰,他被动地在人群的推涌中前行,待得终于人越来越少,路也走到了这偏僻之处。
郭蝈儿刚要掉头回去,忽见竹林中似有人影晃动,不禁微微一怔,心说不会是八宝也被人流顺带到这里了吧?
他迈步进了林子,还没来得及看清里边的状况,一阵凌厉的掌风就迎面袭来。
幸亏郭蝈儿自幼练功,身手敏捷,一个闪纵避到一旁。而对方后招绵连而至,步步紧逼。
郭蝈儿不知这都啥情况,情急之下竟然团(tuan)起了春点:“并肩子(兄弟),合吾(大家都是江湖同道)......”
对方不由一愣,这时就听林中一个轻柔女声急道:“时月,先住手,这人我好似见过。”
郭蝈儿循声望去,见那说话的少女身着淡绿衫子,清秀淡雅的容貌很是眼熟。
那少女来到他面前,笑道:“郭公子,我没听错,果然是你。”
郭蝈儿仔细一端详,想起来了,这少女就是当初因表演失误而下不了台的果家班女伶。
他不禁微微一笑:“姑娘真厉害,只听我喊了五个字,居然就能认出来!”
那少女嫣然一笑,自称名叫果粒,又将方才对郭蝈儿动手的那人拉过来,说他也是北瓦某戏班中唱杂剧的一位伶人——秦时月。
郭蝈儿见这秦时月身姿英挺、仪表堂堂,和果粒并列而立,真是般配极了,心中暗想:“这俩人大晚上跑到这僻静之处私会,定是一对情侣了。”
不过郭蝈儿并没露出惊异之色,也不打听追问,不是对八卦绯闻没兴趣,而是像这种小林子幽会的事儿,在他这个现代人眼中看来,也太普通平常了。
果粒笑吟吟地对秦时月道:“郭公子曾经为我救场,是我的恩人,而且......”后边的话她压低了声音,郭蝈儿就听不清了。
秦时月听罢,向着郭蝈儿拱手致歉,一场“误会”就此解开。三个人说说笑笑,一同回到了果家班的勾栏附近。
“蝈儿,我在这儿呢!”郭蝈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八宝的喊声,他转身一看,对方正满面笑容地走过来。
“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一通好找!”郭蝈儿先是埋怨,接着又有点奇怪,“哎,不对,咋笑得这么开心,捡到钱了?”
八宝笑道:“非但没捡钱,而且钱包又被上次那个小偷给偷了。”
郭蝈儿一愣:“你有病吧,这还笑得出来?”
八宝得意道:“当然要笑啊,这回我不但抓住了小偷,还在女神的帮助下把那撒泼耍赖的惯犯扭送给了瓦管处置。”
郭蝈儿又一愣:“瓦管?”
八宝笑道:“我造的词儿,就是这瓦子的管理员。”
“切,”郭蝈儿一撇嘴,忽然回过味来,“等等,女神?谁呀?”
八宝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的女神还能有谁啊?当然是安然美眉啦!”
他回头朝缓步跟来的海棠儿招招手:“海棠姑娘,我找到我师弟啦。”
郭蝈儿看清海棠儿的容貌,惊讶得瞪圆了眼珠子,心说:天,这也太像了吧?简直就是和本尊一模一样啊!
八宝向他侧头低声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郭蝈儿嘻嘻一笑,先把果粒和秦时月向八宝、海棠儿做了介绍,又说道:“海棠姑娘,真是太谢谢您的仗义相助了,不然我师哥怕是都搞不定这事儿。没说的,您喜欢吃什么?我们请客!”
海棠儿微微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二位不必太客气,何况我已经用过晚饭了......”
“那就夜宵,”郭蝈儿赶忙道,“我和师哥是初来乍到,在这临安城里也没啥朋友,今儿能认识海棠姑娘,还有果姑娘、秦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咱得增进一下情谊,日后遇事也好有个帮衬啊。”
其实不少相声演员在台下是比较沉默寡言的,比如八宝的性格就比较稳重内敛,郭蝈儿则是生活中比上台表演时还活跃,实打实的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海棠儿听他这样一说,还真就不再推辞了。果粒虽然只是个妙龄少女,但自幼跟随着班子跑江湖卖艺,也最懂得人情世故,加上郭蝈儿对她又有救场之恩,此时便笑道:“今晚一为交友,更重要的是想感谢郭公子之前的义助,这夜宵就由我们果家班做东吧,还请几位赏面儿。”
郭蝈儿心里忽地生出个念头,笑道:“果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自从来到这临安城,我和师哥还没正式登过台,今夜可否借用贵班的戏台表演一回?”
果粒毫不迟疑道:“这有何难?我立即跟我爹说去!”
此时已过了三更天,瓦子里的“夜生活”接近了尾声,各家艺人的重场节目都已然演毕,大钱挣够了,游人看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