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婚礼惊变
郭蝈儿和八宝翻过东墙,向南狂奔。才跑出不到100米,就听得后面喧嚷声、脚步声渐渐逼近,心中叫苦不迭:咋这么快就追来了?
偏偏越慌就越乱,他们竟跑进了一条死胡同,眼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郭蝈儿看到身侧是一户人家的后门,就朝着八宝一点头,俩人攀越过墙头,落在了这家的院子里。
触目而视,正屋的门窗上挂着红灯笼,大红喜字更贴的到处都是,前院还隐约传来喝酒划拳的嬉笑声,看来这家人正在办喜事。
这时院墙外响起了宫长章气急败坏的咒骂声,郭蝈儿和八宝怕他也带着手下翻墙进来,可这小院一眼就看到底,无处藏身,他俩只得硬着头皮推开屋门闪身而进。
这间正屋恰好就是主人的新房,端坐在婚床边沿的新娘子听着开门声不对劲,抬手撩起红盖头一看,见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当地,不由得一惊:“你们是什么人,怎地闯到这后院屋里来了?”
郭蝈儿尴尬道:“您别误会,我和师哥得罪了丐帮的宫团头,正被他带人紧追,慌不择路就跑您家来了。”
新娘子一愣,秀眉微蹙:“宫团头......就是那个恶丐宫长章?”
郭蝈儿和八宝有点意外,心说想不到那乞丐头的名气还挺大,居然妇孺皆知!
这时就听得院墙处有接连的重物落地声,新娘子一皱眉:“好像又有人跳墙进来了,你俩赶快到这帷幔后躲一躲。”
说着她将红盖头往床上一扔,起身去推开屋门,站在门边呵斥道:“你们这些叫花子好大胆,竟敢私闯民宅!”
门外传来宫长章的声音:“本团头在追俩小贼,追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躲到你家来了......”
“放肆,莫非你们还要强行搜查不成?”又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从前院而来,其中一位怒道,“立即给我滚出去!”
“呦,原来是戴公子啊,还有高讼师,行,算我宫长章今儿背运,告辞!”宫长章冷笑一声,又带着手下翻墙走了。
新娘子松了口气,转身回屋,叫出来郭蝈儿和八宝,这俩人自是不住称谢。
郭蝈儿对她道:“没想到初次相见,您竟如此信任我们。”
方才怒斥宫长章的男子走进屋内,笑道:“那姓宫的就是本地一霸,被他追赶迫害的,必定不会是坏人,况且相由心生,看二位容颜风度,也无奸邪之气啊。”
郭蝈儿见这男子身上披红挂彩,拱手道:“您就是新郎官了吧?恭喜恭喜,祝贤伉俪白头到老、琴瑟永谐。”
新郎欣喜道:“阁下出言文雅,果非凡俗,今日相识也是有缘,就请到前院喝杯喜酒吧!”
郭蝈儿和八宝见对方真诚相邀,也就不推辞,再次谢过了新娘子,就跟随新郎官戴阿南和其好友——讼师高屋一同到去到了前院。
这前院可就宽敞多了,摆开了好几桌酒席,戴家的邻里亲朋们举杯谈笑,好不热闹。
被特地安排在主家席落座的的郭蝈儿和八宝商议了一下,俩人就站起身来,说来得匆忙没有准备贺礼,想演个小节目给婚礼助助兴。
大家自是拍掌叫好,热烈欢迎。
由于玉子(表演太平歌词的伴奏道具)没带在身上,郭蝈儿就让八宝帮忙打拍子,他清清嗓子,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喜花掐来插满头,喜酒斟来瓯几瓯。喜鸟落在房沿上,喜结连理共到白头。”
这是《福禄寿喜歌》中的一段,原文最后一句是“喜报登科独占鳌头”,郭蝈儿特地改成了“喜结连理”来应景。
宾客们听得意犹未尽,正在让他俩再来一个,突然从院门外冲进来十几个手抡棍棒的村民,打头的是位须发皆白的矍铄老者。
戴阿南一见,脸色微变,迈步迎了过去:“田老族长,没想到您也赏面来参加晚辈的婚礼......”
田老族长面色阴沉道:“戴阿南,你的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戴阿南勉强笑道:“可是田叔已然点头应允了。”
田老族长冷然道:“那是他一时糊涂,你放眼看看咱们钱塘县,甚至全临安府,哪有孀妇再醮的?”
原来是阻挠寡妇改嫁啊,站在一旁的郭蝈儿不由得一撇嘴,嘟囔道:“真是老封建!”
田老族长眉头一皱,望向他问道:“什么是封建?”
八宝连忙赔笑道:“噢,我们老家那儿,管年高德勋的老人家,尊称为‘老封建’。”
当时宰相史弥远极力推崇的程朱理学,其“奠基人”之一——北宋理学家程颐有条著名言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因此不少思想迂腐之人,是非常反对女子改嫁的。
戴阿南嗫嚅道:“可她都已为田阿弟守节三年了。”
田老族长冷哼一声:“三年算什么,入我田氏门,终生田氏人!你把文氏交出来,我们要带她走。”
来赴婚宴的贺客都是戴家的亲友,刚才见田氏族人挥棍抡棒地直闯进门,已经很是不满,现今看他们要强行带走新娘子,哪还能忍?纷纷起身抄起了酒坛子和木凳子相对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在这紧急关头,就见那高屋